刍议二宫尊德财富思想的传统文化理论根源
摘 要：
本文主要探讨日本江户后期农政学家、思想家二宫尊德财富思想的传统文化理论渊源。日本传统文化中吸收了儒学的成分，采纳了佛学的轮回说，更深受朱子心学的影响。这些传统文化组成了二宫尊德财富思想的理论根基，在此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财富思想体系。 关键词：二宫尊德；财富思想；江户后期；理论渊源 二宫尊德（1787-1856年)www.Lwlm.com是日本江户后期农政家、思想家，又名金次郎。出身于没落的富农家庭，一生致力于村藩的改革和复兴，以农村实践家著称。日本江户后期虽然处于传统“领主经济”向“农民经济”+①转型的主要时期，商品经济思想开始萌芽，但是传统封建文化仍然占据思想界主导地位。所以二宫尊德作为成长于近代末期的农政学家和思想家，其财富观不可避免印有传统文化的烙印。二宫尊德财富思想主要的传统文化渊源是封建儒学、佛学和心学。 一、财富思想的儒学理论根源 二宫尊德由于受早年儒学教育的影响，使得他的经济思想带有浓重的儒家思想气息。他用儒学的“天人观”来诠释人和财富的关系，认为财富不是人的附庸品，而是自然地一部分。体现了朴素的唯物主义天人观。 二宫尊德坚持朱子学的一元论，认为天地为一，世界万物都是来源于“天”。“天”生万物。在这里“天”应该理解为自然。“夫元一圆混沌也，天地开辟，草木生，虫鱼鸟兽人间生，田壑山林无开发，村里无名独独住，面面自己为饮食，是故天下无财宝，此谓天理自然也。”［ 1］《二宫尊德全集》中有财富增减图（图1.1）财富的生发都是围绕着一年十二个节气的变化而变化的。财富的增减又影响着人们的喜怒哀乐。 天地间并无财富，天地开辟，鸟兽人间生，田壑山林开发，村里没有财富。天下财富为自然地一部分。身体的根本在于父母的生育，父母的根本在于祖父母的努力，祖父母的根在于其父母的努力。如此追溯下去，将归结为天地之大生命。而今日的富裕源自于父辈及祖先的阴德。二宫尊德认为富贵在天。在二宫尊德语录中有那么一段话说：这里有一物，若要出卖，则不能不加以修饰。……因为这是准备出售的。你们学习吾道，不可希望此道而安身立命。……若潜心学习，领会此道，自身努力实践，则富贵自天降。决不可他求。然而有人误解了古语“富贵在天”，认为即使躺着睡大觉富贵也会自天而降，此乃大错特错。所为“富贵在天”，意思是自己的行为若符合天理则富贵不求自来。不可误解。二宫尊德曾告诫浦贺人氏饭高六葬说，你返乡后从商做买卖决不可有发财之念，必须恪守商道之本意。商人若是忘了商道之本，即使眼下获利，但最终将招致灭亡。若恪守商道之本意而刻苦勤奋，财富则不求而聚。贫富有道，只有尊从道的人才能最终富裕。 财富来源与天，应遵天道。二宫尊德的“天道”不是脱离人性的，他认为天道存在于人伦五常之中，没有人伦五常基础的天道是没有意义的，那么没有不尊重人伦五常的财富获取方式，也是有悖于天道，最终为世所不容。而人类近于天道的方式就是尊人性，致勤奋。 二、财富思想的“一元论”渊源 二宫尊德深受佛家影响，相信轮回说。他认为，“夫元变化不止不转，……水变火化，火化水变，水火变化不止不转；日变月化月化日变，日月变化不止不转；方名变化不止不转，东变西化，西化东变，东西变化不止不转；天变地化，地化天变，天地变化不止不转；……季候变化不止不转……”［ 2］二宫尊德认为，人无所谓贫与富，贫与富只是相对的。如果认为有十石粮食是贫穷的，那么对于没有俸禄的人这就是富裕的。而对于有百石、千石的人说这又是贫穷的。仅凭物是不能判定贵贱的，只有在买卖时，比较物与价钱才能论贵贱。仅凭物事不能论贵贱的，同样仅拿价格也是不能论贵贱的。在生活中，十石之家，有九石用于消费，那么就是少富有，结余越多则越富有。所以贫富只能是由粮食产量与消费量抵消后的结余来衡量。所以即使是富有的人也不能有傲慢的心态，不应该过奢侈的生活，要居安思危。而贫困的人也 不能因为暂时的贫困就气馁,只要自己勤奋努力、勤俭节约还是能够富裕的。 在二宫尊德的理念里，贫富是一体的，（一宝贫富混沌之图）“无富无贫，无贫无富，有富有贫，有贫有富。”“贫往富来，富往贫来，轮回不止不转；贷往借来，借来贷往，轮回不止不转。”［ 3］二宫尊德甚至将贫富轮回比拟为二十四节气的转换，也就是贫富的转换不是偶然的，它是遵循一定规律的，既是尊天令而为。以上观点是二宫尊德从横向和空间角度认为贫富是轮回的。另外二宫尊德也强调从纵向看贫富轮回。二尊翁说：考虑久远者富，鼠目寸光者穷。考虑久远者为百年之后而种植松杉的幼苗，何况春种秋收之物，所以他能够富有。然而只顾眼前者，甚至觉得春种秋收之物都麻烦而不种，只为眼前利益所惑，只想不播种而获，不种而收，所以平穷。不播而获，不种而收之物似乎与眼前有利，可是只能收获一次。然而，通过播种之物都是年年岁岁取之不尽的。所以可谓无穷无尽。佛教所说的“福聚之海”即与此同义。 三、财富观的心学渊源 二宫尊德认为，财富虽起源于天，但衡量财富的多少最终是归于心的。贫与富的距离也就是一念之差。《全集》中说“有是心有是贵，无是心无是贵。有是心有是贱，无是心无是见。有是心有是贫，无是心无是贫。有是心有是福，无是心无是福。”［ 4］意思是说：有想富贵的心，就有可能富贵；有贫困的心，那么就有可能贫贱。他还认为心置于贫者得富贵，心置于富则变贫。寡欲方能达到真正的富贵。若拥有一百石田地者只过五十石的生活，则终将积累多的财富。而拥有五十石天地的人，如果过着一百石的生活，则最终将是一文不值。二宫尊德并没有把贫富的观点停留于此，而是进一步将贫富和修身联系起来。他认为：喜好富贵的厌恶贫贱是人之常情。然而，富贵贫贱的原因不在于天地，亦不在于国家，而只是在于人们的专心。修身治人者得富贵，懒惰者治于人而不免贫贱。即使现在贫贱，若守分、敬业也可得富贵［ 5］。 同时我们也应注意到，二宫尊德的贫富归于心，这个“心”是有区别的。这里的“心”依据不同身份和地位内容是不同的。也就是说，二宫尊德是赞同“四民”的身份制度的。并认为天之有道，道又有序。二宫尊德门生将携带的物品抵当，并将抵来的钱财花光，于是要求退出私塾。其兄前来请求重新入私塾，并赎回典当的物品。二宫尊德就劝阻他说：赎当是有道理的，但他是有身份的子弟，不可一生典当。当过一天的衣服就不能再赎回去穿了，如果没有这种精神，那么他终身都是无望的。赎回典当的东西是穷人子弟所为。他生来具有富贵大德之身，正如“君子固穷”，没有钱就不花，只要能操守生受大德而不失，必能成为富家之婿而过上层水平的生活。因此重要的是振作精神，不穿赎回来的衣服，努力不失与生俱来的富贵之德。在二宫尊德看来富贵是先天赐予一种德行，这种德性不是任何人都有的，而是依据身份而来的。逆推就是天赋予人身份，依据不同的身份，再赋予人与其身份相适宜的尊严和富贵。那么，只要能注意身份，不失先天之德，就会得到与其身份相适应的富贵。 二宫尊德在朱子儒家传统天人观念中得出了自己的贫富观念，财富来源于天、财富轮回、贫富归于心。归根二宫尊德的财富思想本质未发生变化，仍是传统儒家思想。 ［注释］ ① “领主商品经济”和“农民商品经济”理论首先是由苏联著名史学家科斯敏斯基首先提出的。这个理论认为“封建社会的商品经济可以分为领主的和农民的两种，领主的商品经济主要特征是，以小农为主要的征课对象，征收以年贡米为主的事物地租，之后将这些年贡米相当大的部分投放到市场上去，以幕府为媒介，在特权商人参与下，进行商品交换，以此来满足统治者无止境的消费生活。农民的商品经济是建立在商品生产基础上和基于萌芽利润上的真正意义上的商品经济，它使商品的交换由以使用价值为目的向以交换价值为目的转化。” ［参考文献］ ［1］［日］二宫尊德全集 原理 天禄增减镜［M］.龙溪书舍,昭和7.603 ［2］［日］二宫尊德全集 原理 天禄增减镜［M］.龙溪书舍,昭和7.223 ［3］［日］二宫尊德全集 原理 天禄增减镜［M］.龙溪书舍,昭和7.222 ［4］［日］二宫尊德全集 原理 天禄增减镜［M］.龙溪书舍,昭和7.205 ［5］［日］二宫尊德全集集 原理［M］,龙溪书舍,昭和7年.1.5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