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北上广”已成为流行词多年。有几年,人们先是嚷着要离开,然后是越来越多的人在郊区买房,接着是先驱者开始晒自己在丽江大理威海的定居照片。这段时间,又有“先烈”们受不了小城市的平淡,默默地回到“北上广”。
离开一线城市我们有很多去处――小城市、老家,有钱人可以去国外……但是,如果你不知道你在寻找什么,世界之大,你又怎可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地方?你最需要知道的是不同的城市,各自有什么好处。
大城市最大的好处,在于作为社会发展的中心,这里有无限可能。越大的城市,有着越多的职业和文化的可能。大城市有各种有趣的职业任务、项目、职位、公司和企业的形式。
小城市的可能性锐减,职业种类和文化都单一起来。但小城市自有小城市的风范――所以,在你选择一个小城市之前,一定要找到小城市的文化核心所在,并确认你真的喜欢它。正如逛商店,一开始你喜欢到处看看,寻找可能性。几年下来,你会知道自己的风格,直接走入某个品牌店,那里有最多属于你的东西。
所以,如果你还是一个希望生活有更多可能的人,大城市对于你的魅力是致命的。如果你已经找到自己内心所需,径直走向一个你喜欢的城市,则是最好。
一线城市的房价贵、消费高,是不争的事实。但当你看到房价高得让人绝望却还在涨,35元只有一个鸡腿的盒饭却还是卖到排队,你就该明白,一线城市也为相当一部分人提供了与之相匹配的收入水平,或者至少是可能性。这有点残酷――你觉得高,只是因为你不是获利的人。一线城市是个大的竞技赛场,赛场附近堵车、人挤、高压力又乌烟瘴气,却也有巨额赏金――你是决定再试一把,还是换个游戏玩?这个纯粹是你的个人心气问题。
同样道理,小城市没有高压力的淘金游戏,有合理的物价,相对轻松的房价,也有稳定平静的工作。小城市面临的不是消费压力,而是收入压力。你拿着只有以前一半的工资,以一半的效率工作着。虽然够用,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最后是资源――不同的地方拥有不同的资源。一线城市几乎集中了中国最好的教育、艺术和医疗资源,还有政治和金融资源。而小城市也有特殊的资源:和父母亲生活在一起,在家乡生活的归属感,以及来自家庭的各种人脉。
只有明白了各自的好处,你才能在不同地方真正过得好。其实,活得最坎坷的,是那些忍受着城市最让人痛苦的一面――坐着拥挤的地铁在雾霾中穿行,然后开始一个不喜欢的工作,晚上再坐两小时的车才能回家,却从来不参与任何一个聚会、展览的人。他们在承受城市最折磨人的一面,却完全享受不到城市的美好――机会、可能、新鲜、多元。
人生是一个打开再合拢的过程――你需要在年轻的时候看到足够多的可能,才有可能在而立之年从容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好的人生轨迹一般是20-35岁前以职业发展为核心,在大城市尝试各种可能,有机会就再往上。到了35岁前后,形成对生活的定见,然后做职业―家庭―自我的平衡选择。你只有一日看尽长安花,才敢在某一天平平淡淡才是真。
你永远无法停止逃离,除非你找到自己真正想要追求的。要弄清楚这个选择,每个人都需要认真思考:你在这个阶段到底想要些什么?职业、自我、家庭,你的重心在何处?精彩、多元、归属、从容、可能、宜居……哪些是你不可或缺的生命资源?
对于自己内心没有方向的人,去哪里都是逃离,而对于生命有方向的人,走向哪里都是追寻。所以,苏轼被发配到那时的四线城市惠州,才会写下“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