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以西安高新技术开发区165家新创企业的调研数据为依据，探索创业者的先前知识对创业绩效的作用，检验探索性学习和应用性学习的调节作用。结果显示：创业者先前产品/技术知识和顾客/市场知识均与创业绩效之间存在倒U型的关系，这两者的交互作用与创业绩效正相关；创业学习调节了产品/技术知识、顾客/市场知识与创业绩效的关系。
关键词：创业者先前知识；探索性学习；应用性学习；创业绩效
创业者对过去经验的处理依赖两种不同方式：探索性学习和应用性学习[7～8]。有研究表明，这两种学习方式在创业者先前经验与创业企业绩效之间起到了部分中介作用[9]。由于对待先前经验的处理方式不同，由经验转化而来的绩效也不同。因为创业者从经验中学习的能力，会影响到信息搜集的数量和质量[10]，所以不同的创业学习方式调节了先前知识与创业绩效之间的关系。本文以西安高新技术开发区165家新创企业的调研数据为依据，揭示在转型时期中国创业者所拥有的先前知识对创业绩效的影响，以及创业学习的调节作用。
1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11先前知识的分类
分别考察四种先前知识，发现存在两个问题：①不同种类知识之间有交叉。比如顾客与供应商、开发商等一样，同属于市场的一部分。顾客的需求偏好、顾客如何使用产品服务等也都属于市场的特征，因此关于顾客的这些知识，与市场相关知识区分度不明显。②服务市场的知识和技术相关知识实际都侧重于产品和服务的设计与生产。因此，本文主要考察产品/技术先前知识、顾客/市场先前知识对创业绩效的作用。
12先前知识与创业绩效的关系
121产品与技术先前知识和创业绩效的关系
新创企业无法很好地处理新进入者缺陷，从而导致新创企业的死亡率相当高[15]。 无论是技术型还是非技术性创业企业必须依靠一定的技术才能提升创业绩效并实现生存与发展，任何企业都离不开对技术的需求[8]。新产品的成功与相关领域的技术经验正相关[16]。
然而产品/技术知识是在过去的经历中逐渐积累起来的，部分知识具有时效性，创业者关于产品与技术的先前知识并不一定能输出符合当前消费者喜好的创新产品，这些因素最终会影响到创业绩效。因此，产品/技术先前知识有助于新创企业在市场上迅速推出产品和服务，有助于提高新创企业的存活率；但是如果这种知识量水平较高时，会存在负面效应。因此：
H1：创业者关于产品/技术的先前知识与创业绩效之间存在倒U型关系。
市场知识有助于个体识别问题，缺乏顾客熟悉度的企业很难找到满足顾客需求的解决方法，不能识别特定的机会[10]，很难识别问题的解决方法[13]，而准确理解用户需求是新产品成功的关键。
创业者的先前知识可能会使新创企业陷入“熟悉陷阱”（familiarity trap），使其不愿吸收采纳新知识，而阻碍新创企业探索新的市场领域。尤其在市场环境和顾客需求转变的时候，会存在不能迅速调整以适应变化的风险，从而削弱创业绩效。因此：
H2：创业者关于顾客/市场的先前知识与创业绩效之间存在倒U型关系。
123先前知识的交互作用
产品/技术先前知识和顾客/市场先前知识之间存在相互影响。一方面， 市场知识能帮助企业判断新技术或者技术改变等是否具有价值[4]，是否能应用到解决当前顾客的需求中。另一方面，顾客/市场先前知识使创业者熟悉顾客的需求，而产品/技术先前知识帮助创业者设计并生产满足这些需求的产品或服务。因此，产品/技术先前知识和顾客/市场先前知识之间的交互作用能有效弥补单种知识对创业绩效作用的不足，因此：
H3：技术/产品先前知识和顾客/市场先前知识的交互作用与创业绩效正相关。
13创业学习的调节作用
131探索性学习对先前知识和创业绩效关系的调节
探索性学习是一种搜寻行为，与搜索的范围（search scope）有关[17]。探索性学习程度低意味着组织在局部进行搜索，借助组织现有的知识库解决相关问题[8]；探索性学习程度高的搜寻行为有意识地避开组织惯例和知识库[18]。
对顾客/市场先前知识而言，探索性学习水平较高时，新创企业使用更多样的产品与顾客先前知识，类似于远侧市场知识（distal experience）[16]，故高程度的探索性学习增强了顾客/市场知识与创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对产品/技术先前知识而言，高探索性则意味着远侧的技术知识，只有在探索性学习较低的情况下，企业倾向于使用多样性较低的产品/技术先前知识，类似于近侧技术知识（proximal experience）[16]，故高程度的探索性学习减弱产品/技术知识与创业绩效之间的关系。 综上提出以下假设：
H4a：探索性学习程度较高的情况下，产品/技术先前知识对创业绩效的作用比探索性学习程度较低的情况下弱。
H4b：探索性学习程度较高的情况下，顾客/市场先前知识对创业绩效的作用比探索性学习程度较低的情况下强。
应用性学习与搜索的深度（search depth）有关，代表现有知识再利用的程度。搜索深度的差异导致组织对知识具有不同程度的熟悉度，最终影响组织制定新的解决方案的能力[17]，并帮助企业识别出其中有价值的知识元素。降低犯错的可能性，有利于形成规范和惯例，使得搜索更为可靠[7]。
对于产品/技术先前知识来说，企业存在应用性学习的情况下，由于使用重复的知识，因此企业倾向于使用近端的产品/技术先前知识；这些知识通过多次使用，可靠性得到了验证，因此高程度的应用性学习意味着知识的可靠性较强，进而增强了产品/技术先前知识对绩效的作用。
然而，新产品的成功依赖市场知识的多样性[16]。高程度的应用性学习形成了知识的专业化，意味着组织重复使用已有的近端顾客/市场先前知识来解决问题。这种情况下企业不会使用多样化的顾客与市场知识。
因此提出如下假设：
H5a：应用性学习程度较高的情况下，产品/技术先前知识对创业绩效的作用比应用性学习程度较低的情况下强。
H5b：应用性学习程度较高的情况下，顾客/市场先前知识对创业绩效的作用比应用性学习程度较低的情况下弱。
本文的研究框架如图1所示。图1研究框架
2研究方法
21数据收集与样本特征
22变量测度
（1）先前知识：产品/技术先前知识、顾客/市场先前知识。沿用Marvel和Lumpkin已经开发成熟的量表[5]。该量表包含16个题项，分别从服务于市场、技术、解决顾客问题和市场方面，要求被访者描述其在本次创业前，拥有的与现有业务相关的先前知识的数量。
（2）创业学习。依据AtuaheneGima和Murray开发的量表分别测度探索性学习和应用性学习[19]：将探索性学习视为对知识信息进行的不同范围广度的搜索行为；而应用性学习则是对知识信息进行的不同深度的搜索行为。
（3）创业绩效。依据Zahra等学者的研究，要求受访者按照其主观感受来评价自己公司的创业绩效相对于竞争对手的绩效表现这一方法来测度创业绩效[20]。
（4）控制变量。选择技术环境的动态性、企业年龄、企业所处行业阶段、创业者教育程度等指标作为控制变量。
23测量模型的信度与效度
可靠性分析结果显示，本文所有指标的α系数均大于等于07（见表1），因此指标具有很好的内部一致性，每一个因素的相应子变量之间是强相关的。同时，在验证性因子分析（CFA）检验中，每一个变量的因子载荷都是显著的，并且都大于等于06（见表1）。
表1信度和效度检验
4结论与启示
本文探索了创业者不同类型的先前知识，将创业者先前知识区分为技术/产品先前知识、顾客/市场先前知识，分别探索其与创业绩效的关系。
（1）创业者先前知识与创业绩效之间存在倒U型关系。适量的先前知识有利于创业绩效，但是冗余的先前知识则带来负面效应。
研究表明，产品/技术先前知识、顾客/市场先前知识之间的交互与创业绩效正相关。也就是说，不同类型先前知识的结合能进一步促进创业绩效。相比大量获取同类知识，更可取的做法是注重先前知识的多样性，既要注重积累产品和服务先前知识，又要注重积累顾客与市场相关的知识，并在决策经营过程中综合利用不同种类的先前知识。
因此在实践中，创业者应该加强新创企业的研发部门和市场部门之间的合作。具备顾客/市场先前知识的市场部门能判断产品或技术在市场上的价值，从而给予是否研发某项产品或技术的建议；而产品/技术知识较为丰富的研发部门则能根据市场部门提供的市场需求设计并研发、生产相应的产品。
（2）探索性学习削弱了产品/技术先前知识与创业绩效之间的关系，促进了顾客/市场知识与创业绩效之间的关系；而应用性学习促进了产品/技术先前知识与创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因此，在积累多样且适量的先前知识的同时，创业者应该注重企业内部创业学习的培养。
鉴于不同类型的创业学习对不同的先前知识与创业绩效之间关系的调节作用不一样，创业者应该认识到在不同部门培养不同程度、水平的创业学习的重要性。比如，在产品/技术知识丰富且扮演重要作用的产品研发部门，在保证适当程度的探索倾向进行新产品或技术研发的同时，也要注重一定程度的应用性学习倾向，以增进对生产和技术知识的理解，加强知识的可靠性。而在顾客/市场先前知识丰富且重要的市场部门，则应该培养较高程度的探索，多了解市场整体状况，把握市场的普遍规律，不断发掘顾客的新需求，或者寻求新颖的需求解决方式，从而开拓新市场形成先行者优势。
未来的研究可以分行业大量收集样本，以探索考察不同类型创业企业对不同类型先前知识的依赖程度是否不同，从而给予创业企业更为详细的启示，指导创业企业有针对性地获取各种类型的先前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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