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本刊记者从洛杉矶自驾到芝加哥,沿途经过7个州,总路程约4000公里,一路上,除了在芝加哥西部交过2美金的高速路费之外,沿途没有任何过路费。再查一下相同距离的从哈尔滨到昆明,开车需要过路费2000元左右,这样大的差距,的确令人惊讶。
“宽阔的州际高速公路比绝大多数普通公路更安全、更直、更平坦,已经成为美国经济强劲有力的引擎。”正如美国高速公路研究专家丹・麦克尼格尔在他的著作《造就美国的公路》中所评价,美国是世界上高速公路发展最早、路网最发达的国家之一。每逢重大节假日,许多美国人习惯全家开车十几个小时去度假。在人们看来,比起乘飞机和坐火车,走高速是最价廉,也是最惬意的。
修建费用由联邦政府承担
美国其实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高速公路”,对照中国的国道,大概可以类比为州际公路。这些道路限速多在70-75英里每小时(约120公里每小时)左右,不仅车道多,两个方向行驶的车道之间还有一条约5米宽的沟壑隔开;高速路两侧基本上没有护栏,而且电子眼也极少。而让人感觉最爽的是,一路上很少遇到收费站。因此,高速公路常常被美国人称做“Freeway”,意思是告诉你这里基本上不收费。
此后的30年间,美国的高速路迅速发展,到20世纪80年代后期,全美高速路网就已形成。如今的州际公路大多是在这一时期完工的,经历30年风吹日晒,很多路面都有裂缝修缮的痕迹,行驶途中也会遇到道路施工路段,与中国高速公路相比,显得较为陈旧。但即使是这样,行驶在宽敞又没有收费站的公路上,一样会带给人们飞翔般的驾驶感觉。
没有免费的“蛋糕”
美国高速公路不收费确实令人羡慕。然而,修建费用由联邦政府承担,并不代表美国人不用为公路买单了。
艾森豪威尔总统在改变了美国公路面貌的同时,也改变了收费方式。其在1956年颁布的一项法律规定,州际公路在资金来源上,联邦资金由“联邦公路信托基金”提供,这个基金87.6%来自美国政府征收的机动车燃油税。也就是说,谁用的油多,使用道路多,谁缴的税就多。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美国能把征收的燃油税用来养高速公路,中国却还要在高速路口设卡收费呢?
最核心的原因是,中美两国高速公路的投资主体不同。中国公路建设的投融资结构中,中央财政投入只占15%,地方政府、国内商业银行的贷款占到80%以上。而覆盖全美的州际高速公路系统在资金来源上,联邦政府出90%,州政府出10%。
中国是在20世纪80年代才进入高速公路迅速发展时期。之后30年,中国高速公路达到了10.44万公里,里程规模跃升为世界第一。要达成这样史无前例的扩展高速路网的建设强度,中国依赖的是国务院1984年出台的“收费公路政策”。
据不完全统计,中国现有的公路网中,97%的高速公路都是依靠收费公路政策才得以建成,而这些高速公路的建设资金,很多都来自银行、地方债等投资者,而不同于美国的税收政策,因此公路之所以收费,可以理解为“还贷”。如果不依靠这一政策,中国难以短时间解决行路难问题,更无法支撑公众的个性化出行需求和整个社会的经济发展。
与之相比,美国公路发展历程长,建设强度低,每年公路发展的资金需求与专项税收差距并不大,因此并不需要额外的收费政策就可以发展公路。
另一种观点认为,由于美国是一个“车轮上的国家”,私家车出行占交通出行比例的50%,基本家家户户都有汽车,都对高速路出行有需求。然而中国由于国情复杂,私家车保有率远不及美国,相对来讲,拥有私家车的城市居民或者富人对高速路的使用率更高,如果通过普遍的税收修路,会造成对农村居民或穷人的不公平,因为如果对他们收税用于修路,实际上是帮助了有车一族。
因此,高速公路收费还是收税,其实是由美国和中国的国情所决定。所以,并不能简单认为在美国开车就没有过路费,因为车主每一次加油时,都随着油费交了一定的高速路维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