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斯是一位遗传学专家。八年来,他一直在为一个富翁团研究延年益寿的药。团长名叫巴托尔,和他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很快,实验在小白鼠身上取得了成功,克莱斯开始寻找试药人。
其间,克莱斯找了十几个试药人。当然,他们都是穷人。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冒这样的风险呢?在此之前,双方会签订协议。因为,这个工作很可能带来后遗症。等注射完试剂后,克莱斯会定期检查他们的身体变化。作为回报,每个试药人都将获得五万英镑的回报。遗憾的是,研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这天,克莱斯又找来了一位新的试药人,名叫卢贝达。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修鞋匠,面容消瘦,头发花白,两眼却炯炯有神。
在面试时,卢贝达有些疑惑地问:“真……真的可以得到五万英镑么?”克莱斯点了点头:“当然!不过,你必须先通过体检!”庆幸的是,卢贝达身体健康,顺利通过了。
拿到支票后,卢贝达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上帝啊,我终于可以给翠西治病了!”卢贝达说,翠西是他的妻子,患有很严重的肺病。临走前,克莱斯替他注射了一种崭新的试剂。之前的失败,让克莱斯不得不改变方法,希望有所突破。
之后三个月,克莱斯给卢贝达做了几次检查,同时,跟其他试药人的数据进行了对比。最后,克莱斯惊喜地发现,新试剂在卢贝达的身上产生了效果。卢贝达体力越来越充沛,肌肉变得强健,毛发也由白变黑。
克莱斯激动不已:“上帝呀,我……我要成功了!照这样下去,三年内,我就有可能研制出药品,每个富翁都能返老还童,活到一百岁,到时,卖掉专利,我就能变成亿万富翁了。”
克莱斯正憧憬着美好的生活,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是妻子艾薇儿:“亲爱的,我感到浑身无力,十分难受……”在克莱斯心中,艾薇儿就是他的全部。他焦急万分:“亲爱的,我立刻赶回来。”
很快,克莱斯将妻子送到了医院。检查结果,给了克莱斯迎头一棒,艾薇儿得了急性肾衰竭,这个病十分凶险,必须换肾,不然无法活命。可是,换肾起码要三十万美元,而且,不一定有肾源。多年来,克莱斯每月只是从巴托尔那边领取微薄的薪水,根本没有什么积蓄。
克莱斯找到了巴托尔,这是他唯一的希望。想不到,巴托尔一口回绝了:“你以为,我这里是慈善机构吗?八年来,我们已经给你提供了一百万的经费,可是,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克莱斯央求道:“我明白!可每笔支出都很透明,经过了你们的审批呀。”巴托尔笑了笑,说道:“谁知道呢?也许,你根本就是个大骗子,私吞了我们的财产,不然,为什么八年都没有进展?”
克莱斯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巴托尔先生,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可是,我想预支三十万,我不能失去艾薇儿,求您了,再给我一点时间!”
尽管,克莱斯低三下四地哀求,但是,始终没有打动巴托尔:“这些谎话,我已经听够了,别再浪费我的时间。”
克莱斯没想到,巴托尔这样冷酷无情。
病床上,艾薇儿浑身插满了管子,沉沉地睡着了。克莱斯凝视着艾薇儿苍白的脸,眼泪不停地打转。一直以来,克莱斯为了给艾薇儿更好的生活,忙于做实验,很少有时间照顾她。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艾薇儿才得了这样的病。想到这里,克莱斯内心无比愧疚。
之后,医生连续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医生提醒克莱斯,艾薇儿的病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找到肾源,施行换肾手术。克莱斯心急如焚,只好硬着头皮再去找巴托尔。谁知,他闭门不见,后来,干脆关掉了手机。
正当克莱斯欲哭无泪的时候,卢贝达打来了电话,心急火燎地问:“克莱斯教授,您在哪里?”
克莱斯这才想起,今天又是试药人检查身体的日子,可是,他现在哪有心思呢?只好敷衍地说:“对不起,这段时间我有些私事要处理……”谁知,卢贝达说:“我知道,所以,才要立刻见到你。”
半小时后,克莱斯见到了卢贝达,以及其他十几个试药人。卢贝达打开随身的一个密码箱,平静地说:“克莱斯教授,这是三十万美元,快给您妻子治病吧。”克莱斯呆住了:“这……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卢贝达说:“这是大家一起凑的,上帝保佑,您的妻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克莱斯感动不已:“太谢谢你们了!”卢贝达摇了摇头:“该说谢谢的是我们。要不是您,我们根本没机会挣到五万美元。那笔钱,对我们每个人都真的太重要了。”
克莱斯无言以对,只是叹了口气:“可是,没有肾源啊!”卢贝达红着眼睛说:“没关系,我有肾源!”原来,卢贝达的妻子翠西,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之前,她签订了遗体捐献书,因此,卢贝达才急切地想找到克莱斯。
第二天,翠西安详地去世了。艾薇儿如愿动了手术,身体开始慢慢恢复。可是,克莱斯的内心惭愧不已:曾经,在他眼里,那些穷人跟小白鼠是一样的,都只是廉价的实验品。想不到,最后帮他走出困境的,正是那些被他轻视的穷人。
艾薇儿康复后,克莱斯终止了实验,并且,毁掉了所有的瓶瓶罐罐。有些东西,是用多少钱也买不到的。这世界,已经有太多不公平了。所以,至少在生命面前,让每个人平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