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后梁的李存勖准备在部属中物色一个人当掌书记。他一开始比较看中推官卢程,一来卢程的资历比较老、地位较高,按照职务正常晋升的顺序,也应该轮到他做掌书记;二来卢程既是本朝望族,又是进士出身,显然是一个现成的掌书记人选。
可是,卢程除了喜爱标榜“名家”和“名流”身份之外,没有多少实际才能,是一个“花瓶”式人物。所以,当李存勖把卢程召进营帐,想让他起草一份公文时,卢程回答:“我虽然忝名进士,却不熟悉笔墨文书之事。”李存勖十分失望,当即决定把卢程排除在掌书记人选之外。
后来,经过他人推荐和多方考察,李存勖最终看中了颇具才华的巡官冯道,就在一次宴会上公布了这一消息。
冯道出身普通农家,原是李存勖老对头的幕僚参军,后来逃到太原,投靠了当时的河东监军使,最终当上巡官。
卢程得知后心怀不满,公开扬言说:“主上不重人物,使田里儿居余上。”卢程所谓的“人物”,显然是按照“门阀”高低和资历深浅来归类的。正因如此,卢程看不起没有任何关系和背景的冯道,对他跃居自己之上感到特别气愤。
可能是为了安慰卢程,不久后,李存勖提升卢程为与掌书记地位基本平等的支使。
然而“褊浅无他才,惟矜恃门地”的卢程,毕竟不是一个能干事、愿干事的人。按照工作分工,支使负责“诸廪出纳”,卢程却不乐意做管理粮食仓库的工作,他还扬言说:“这种事不是我所擅长的,请另派他人来做吧。”有官员实在看不惯他这一行为,就痛斥他:“你既然自称文士,就应当会写文章,曾经让你起草文书,你却称自己不熟悉笔墨文书;让你当支使,你又说不是你的特长,你到底会干什么呢?”
这一句“你到底会干什么”对所谓的“名家子”卢程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讽刺。卢程虽没有本事和能力,但凭资历和门第,后来还是当上了观察判官。
公元923年,李存勖灭掉后梁、即将建立后唐时,亟须任命宰相,就在四镇判官中物色人选,可找来找去,却找不到一个可用之人。这时又有人以“卢程门第高贵、资历很深”为由推荐时任定州判官的卢程来当。李存勖急于搭班子,就答应任命卢程为宰相。
卢程当上宰相后,除了打官腔、摆架子,其他什么都干不了。李存勖深感失望,不仅罢了卢程的官,而且命令他赶快自行了断。多亏他人出面相救,李存勖才饶他一命,把他降为右庶子使用。不久之后,卢程从马上跌下来,又患中风,很快就死掉了。
由此可见,一个人出身好、门第好虽是进入职场、官场的一块好用的敲门砖,但若没有真才实学,迟早还是会被淘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