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新动物”就是麋鹿,俗称四不像。
四不像的身体和尾巴有些像驴,尾巴却没有驴尾巴长;脚蹄有点像牛,却没有牛壮;头颈有些像骆驼,却没有骆驼的长;头上的角很像鹿角,却没有鹿的眉杈。南苑里这群古怪的动物,是当时世界上唯一的麋鹿群。
麋鹿在二三百万年以前就有了。3000多年前中国的商殷和周朝,麋鹿开始在皇家猎苑养殖,在人工繁殖下一代代繁衍了下来。汉朝末年,因为麋鹿的栖息地丧失和大量的捕杀,几近绝种。元朝时,蒙古士兵把一些残留的麋鹿运回了北方,供其狩猎。至于清朝南苑的那一群是从哪儿弄来的,何时弄来的,已经无从考证。但这二百多头麋鹿,是中国大地上人工繁殖的最后一群麋鹿了,野生麋鹿已是频临灭绝的境地。
本已无影无踪被人类遗忘的麋鹿突然在全世界冒了出来,让风雨飘摇的清政府着实长了一回脸。以后,南苑的麋鹿有数十只被陆续运到了欧洲,在英、法、德、比等动物园展出。20世纪30年代,英国人贝福特公爵花重金把欧洲各地的所有麋鹿买了下来,养在他的庄园,成了最日益兴旺的一群麋鹿。
当麋鹿在西方世界繁衍后代的时候,北京南苑的麋鹿却连续遭遇灭顶之灾。1894年,永定河水泛滥,冲破了南苑的围墙,逃散的麋鹿成了饥民们的果腹之物。1900年,八国联军之乱,麋鹿在中国全部覆灭,黄土地上再也看不见它们的踪迹。全世界动物学家要研究麋鹿,只有到英国贝福特公爵的庄园去。中国的麋鹿,和四大发明一样,成了一个古老的典故。
在英国庄园的麋鹿的数量逐年增加,到二战后,已经有255头。为了避免二战战火使麋鹿遭遇灭顶之灾,贝福特公爵还把麋鹿送到了很多地方,在动物园等处,繁殖率直线上升,到20世纪80年代初,已逾千头。
这时,麋鹿回归故里的脚步开始了。1956年和1973年,英国伦敦动物学会两次派人护送四对麋鹿来华,希望这种动物重新在它的祖国生根。但不知为什么,麋鹿却一直没有在故土繁殖成功。麋鹿一度被视为神兽,神兽必有其灵性之处。难道是离家太久,水土不服的缘故?还是重回故里,心怀忧伤?
回顾四不像的传奇故事,似乎是一部中国近代史,当故土羸弱的时候,神兽也难以生存;当故土强盛时,神兽放有安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