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3年上映的《囚徒》由丹尼斯・维伦纽夫执导,影片以一座小镇上的儿童失踪案件为背景,讲述了案件发生后围绕两个丢失孩子的家庭以及警方、罪犯等各方之间的故事。影片的一大亮点就是片中人物形象的塑造,凯勒、罗基和霍利・琼斯等形象个性鲜明,栩栩如生。此外,影片在跌宕起伏的情节中,探讨了关于人性和信仰危机等严肃问题。这使得影片的审美内容变得更加丰富与饱满。本文从人物形象的塑造和主题思想两方面,浅析《囚徒》的审美特征。
[关键词]《囚徒》;人物形象;人性;信仰危机
2013年上映的《囚徒》由丹尼斯・维伦纽夫执导,影片以一座小镇上的儿童失踪案件为背景,讲述了案件发生后围绕两个丢失孩子的家庭以及警方、罪犯等各方之间的故事, 是一部制作上乘、主题沉重的悬疑惊悚片。[1]女孩失踪后,影片在警察罗基展开案件调查,追捕罪犯与失踪女孩父亲凯勒想尽一切办法来拯救女儿的两条相互并行、交叉的主线中展开叙事。影片叙事过程中为观众设下了种种悬念,痴傻的知情人、与案件相关的只言片语、行踪神秘的男子以及迷宫图案等,使整个案件变得扑朔迷离,激发起观众强烈的好奇心与探求欲。此外,在寻找女儿的过程中,善良的凯勒救女心切,对警察的办案能力颇有怀疑,暗地里展开了自己的调查行动。他甚至对自己的怀疑对象,有智障问题的阿莱克斯进行严刑逼供。每日在担忧、困顿、自责与希望等复杂情感的折磨下艰难度过。罗基与凯勒虽然调查方向和内容都有所不同,但却殊途同归地接近了真相。影片的一大亮点就是片中人物形象的塑造,凯勒、罗基和霍利・琼斯等形象个性鲜明,栩栩如生。此外,影片在跌宕起伏的情节中,探讨了关于人性和信仰危机等严肃问题。本文从人物形象的塑造和主题思想两方面,浅析《囚徒》的审美特征。
一
影片的人物形象塑造丰满,其中凯勒、罗基和老妇霍利・琼斯是片中的三个典型角色,在儿童失踪案中,他们分别扮演了失去女儿的父亲、案件的办案警察、罪犯。影片主要围绕凯勒和罗基的不同表现而展开,而琼斯太太则一直站在幕后,增加了影片的悬念。
凯勒・多佛的职业是木匠,他虔诚信教,在家庭中是一个优秀的丈夫和父亲。同时他还是一个生存主义者,有酗酒史并伴有失眠症。凯勒是这个家庭的守护者,他喜欢防患于未然。为了提高自己和家人在发生灾难时的存活概率,他在家中的地下室备有饮用水、防毒面具以及食物等储备品。女儿的失踪使他整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尤其是当他看到警察的办案不力时,他坚定了要自己拯救女儿的决心。在停车场与阿莱克斯的对话,使他坚信了这个小子就是绑架女儿的凶徒,他开始了自己的侦察。在车中监视时,凯勒发现了阿莱克斯的虐狗行为和哼唱女孩们曾唱过的歌,这使他怒不可遏,坚定了阿莱克斯是凶手的判断,并将阿莱克斯绑架到自己废弃的老房子里,开始了对这个神志不清的人的拷问。凯勒此时虽表现出了自己暴力的一面,但却情有可原,而且他也未完全堕入暴力的深渊。影片中,当他一再拷问无法得到答案而想再一次动用“水刑”时,善良的内心趋使他停止了这样的做法。他蹲下来祈祷上帝,但时间的流逝又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在女儿失踪这个危机发生之前,凯勒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但危机促使他产生了极端的行为,而他对警方的不信任,也使他孤身营救女儿而使自己陷入了险境。凯勒诠释了人性的复杂一面,[2]但他释放出来的恶的一面,却也是因拯救女儿心切,可以看成是由父爱导致的过激表现,而不是人性之恶的彻底释放。
罗基的职业是警察,在这个行当里,他是做得很成功的一个。他保持着良好的纪录,凡是他经手的案子最终都得以告破。他的年纪不大却有着丰富的刑事案件经验,因此他有着一颗稍显气盛的心。罗基在影片中是精英警探的代表,与他相对应的是其他平庸的警察和他的上司。在儿童失踪案发生后,警方总体来说作用很小,多数警员随着时间的流逝倾向于把案件归结为无法侦破的疑案而搁置一边。只有罗基仍在竭尽所能,追查着事件的真相。罗基一直秉持着自己警察的身份,在调查中尽职尽责,但失去孩子的母亲的眼神是他无法忘怀的,凯勒的责备也让他有些进退失据。当他终于抓到了鲍勃・泰勒后,以为抓到了真凶,但鲍勃却一直在画迷宫图而没有任何要招供的迹象。随着时间的流逝,罗基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一向冷静的他变得有些抓狂,他对嫌犯使用了恐吓和殴打,但鲍勃利用抢来的枪饮弹自尽是他始料未及的,一切仿佛被打回了原点。执著于迷宫图案的罗基无法解释发生的一切,仍然相信自杀的鲍勃是凶手。但在琼斯太太那无意间看到的照片让他明白了一切,他高傲的内心终于明白了自己判断的失误,由此他从霍利・琼斯的手中拯救了小女孩儿,并且拯救凯勒的希望也寄托在他的身上。年轻气盛的罗基一直对自己的能力有着充分的信心,但当一切谜底揭晓时,他才发现自己被一个老太太耍得团团转。这对于他的锐气产生了巨大的消减,以至于在他第二次拿起琼斯先生的照片时,特写镜头中他的脸上充满了懊悔之情,扭曲中又带有愤怒的脸,显示出他内心的自责。而顶着额头不断流下的鲜血和模糊的视线送安娜去医院,则是罗基对自己的救赎。
老妇人霍利・琼斯是导演刻意隐藏其行动及语言的一个人物,观众只能从她的只言片语推断剧情,从而为最终谜底的揭开制造了更大的悬念。琼斯太太首次出场是罗基正在她家的后院检查停在草坪上的车辆,她推开门告诉罗基那是她丈夫的车子,并问罗基要不要买。当罗基说不买之后,她警觉地问“你能告诉我,你来我家干嘛”,一切都表现得滴水不漏,如同一个居家的平常老妇而已。当罗基到她家盘问阿莱克斯有没有在停车场说什么的时候,霍利・琼斯撒了谎,她强调“我就在那,他们什么也没说”,以此来掩饰自己绑架了两个孩子的暴行。在罗基要求单独与阿莱克斯谈话时,镜头中琼斯太太先是有些迟疑,然后从沙发上起身,叮嘱阿莱克斯她就在隔壁,缓慢的动作和呻吟表示她身体的衰老和病痛,这些都是她做的良好的掩饰。在凯勒第一次拜访她家时,她说出了部分实情。她和丈夫曾是虔诚的信徒,会在暑假时开着房车载着儿子到处走,发放传单传播福音。但儿子患癌症死去给他们全家带来了巨大的打击,这些都是琼斯太太说的真话。但她接着编造了收养阿莱克斯走出阴影的谎言,而且冷静沉着、滴水不漏,令凯勒无法找到线索败兴而归。凯勒第二次拜访她家时,琼斯太太已做好了准备,在凯勒自信地说不想伤害她时,琼斯太太已经拿枪指着凯勒了。此时的琼斯太太一脸严肃,一扫之前的羸弱之态,显现出绑架儿童的冷血罪犯的本色。而之后她冷静地驱使凯勒喝麻醉剂、开车、进入洞穴,则完全揭开了她的真面目,影片中的谜案的真相也就此揭开。 二
影片以儿童失踪案件为核心,将案件发生后各方的反应放在“放大镜”下进行仔细观察,由此探讨了人性和信仰危机等严肃主题。安娜和乔伊的失踪,是影片叙事的基础。这种事情,光是听说就会让人十分难受,而影片选择这样的题材,目的是把人性放在极端条件下进行观察。孩子失踪这件事,凡是父母都会产生深刻共鸣。观众虽身处电影院,但随着剧情的发展所引发的道德冲突的升级,必然会影响观众产生情感的反应。观众设身处地换位思考,当自身碰到这种情形时会产生何种行为,则会引发观众群体的深思。
影片中,人性成为实验品,而儿童失踪案则是人性的试金石。同样是失踪孩子的家长,安娜的父亲凯勒・多佛和乔伊的父亲富兰克林采取了截然不同的做法。两人同样担心孩子的安危,同样都在出力寻找,但富兰克林采取在法律限定范围内行动,他不超越界限,同时相信警方的努力,他的表现是大多数正常人都会采取的做法,因此不是影片重点表现的内容,充其量只能作为一个参照的标准。富兰克林做出的惟一不合乎法律规定的事情,就是他在凯勒的劝诱下协同凯勒拷打阿莱克斯,他将这件事告诉妻子南希后被妻子制止。但阿莱克斯的企图逃跑及反抗,使他们默认了凯勒的做法。凯勒是影片重点表现的对象,随着时间的流逝孩子们生还的希望越来越小,在恐惧的驱动下,理性的大厦在他的面前开始崩塌,他采取了极端的做法。在他监视阿莱克斯的过程中,他已经发现了阿莱克斯唱着女孩们被绑架之前所唱的歌曲。若依理性行事,他应该继续跟踪,顺藤摸瓜,很可能就此找到幕后真凶。但急切的心情已经蒙蔽了他理性的双眼,他过于冲动地绑架了阿莱克斯,并对其动用私刑。实际上,这个心智完全被药物摧毁的加伙,可能连他的问题都听不懂。凯勒在心急如焚外加恐惧的情况下,呈现出一种暴虐的倾向, 他每天对阿莱克斯残忍施暴而无法自拔。可见,人性在极端的情况下,会发展成向兽性转化的驱使,但信仰的力量可挽救人性的堕落,这是影片涉及的另一个严肃问题。
影片中聚焦的另一个主题就是关于现代人的信仰危机。它揭示了现代社会和现代人的内在精神紧张和信仰困境。[3]现代社会的大工业、机械化使人与人之间变得越来越疏离,人与人之间面对面的沟通越来越少,人情也开始变得淡薄、冷漠。在这种情况下,信仰显得更加重要。同样的信仰可以把人们凝聚在一起,促进人们之间的相互沟通和互相帮助。片中的琼斯一家也曾笃信基督教,但家中的独子患癌症去世使他们认为笃信基督并没有带来好运。由此可见,琼斯一家的信仰带有明显的功利性,这与得病后才着急烧香拜佛有着相似之处。琼斯一家怀疑基督教信仰后,他们做出了极端的行为,那就是要与基督对抗,摧毁那些笃信基督的人的信仰。他们绑架儿童,直接将矛头指向了被绑架家庭的未来,通过摧毁这个家庭的希望来达到摧毁其信仰的目的,可见其用心之狠毒。被绑架的儿童中,除了心智几乎丧失、毫无危险性的阿莱克斯存活下来,剩下一个逃出的就是鲍勃,而鲍勃因为被灌药的缘故,也无法记起那三周发生的事情,毒蛇和迷宫是他仅存的记忆,并成为一直困扰他的魔咒。除去这二人,其他被绑架的16个孩子都死在了这对蛇蝎夫妇的手上。但琼斯先生并未完全抛弃对基督的信仰,因此才有了他到神父那里忏悔以及死在神父的地窖的事件。凯勒也未堕入丢失信仰的深渊,在他知道真相后仍未选择直接对琼斯太太动用武力。但凯勒存在的最大问题则是缺乏对他人的信任。尤其是他知道真相后仍选择独自前往解救女儿,这也使他成为琼斯太太的囚徒。信仰在当今人情淡薄的社会,是非常重要的精神支柱,影片的情节无疑展示了这一点。
综上,《囚徒》在跌宕起伏的叙事中塑造了鲜明而丰满的人物形象,同时在叙事中讨论了关于人性和信仰危机等严肃主题。这使得影片的审美内容变得更加丰富与饱满。
[参考文献]
[2] 张辉.试论人性的两极张力结构[D].长沙:中南大学,2007.
[3] 万俊人.信仰危机的“现代性”根源及其文化解释[J].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