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文章通过介绍斯蒂文・霍尔基于建筑现象学的绘画的过程、特征及表现，揭示了建筑绘画作为凝结建筑师点滴设计理念的实用工具，在当今电脑绘图技术广泛运用的背景下，仍然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建筑师应培养并擅用手绘图示语言进行设计的描摹、思考与传达。
关键词：建筑绘画；斯蒂文・霍尔；现象学；思考；传达
检 索：www.artdesign.org.cn
Description，？Thinking？and？Communication， the？Phenomenology？Painting？of？Steven？Holl
WU Zheng（ Fuj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Fuzhou 350118，China ）
Abstract ：Through the introduction of painting process， features and performance based on the architectural phenomenolog y by Steven Holl， reveals that the architectural painting， as a tool that condensed the design concept in the backgr ound of computer graphics technology， still has an irreplaceable role. The architects should develop and be good at using the hand drawn graphics language to descript， think and communicate.
Key words ：Steven Holl； architectural painting； phenomenology； description； thinking； communication
Internet ：www.artdesign.org.cn
随着北京当代MOMA、南京艺术博物馆、深圳万科总部和成都来福士广场等大型项目的相继建成，美国建筑师斯蒂文・霍尔声名鹊起，成为“继库哈斯之后在中国最受欢迎的建筑家”（方振宁，2007）。探究霍尔的作品不难发现，从场地调研、概念生成、设计完善到最终落成，他的建筑水彩画始终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覆盖在各个阶段，并形成了独特的画风，成为其建筑思想及视觉传达的鲜明标签。
一、霍尔的建筑绘画
（一）绘画经历
霍尔1947年生于美国，先后在华盛顿、罗马及伦敦学习建筑，1976年开始独立执业，伴随着他近40年建筑创作生涯一路走来的是他的建筑绘画。
在职业生涯早期，霍尔是用铅笔绘画的。然而，当他发现大量的铅笔绘画需要一周时间才能完成，在表现建筑材质与色彩上具有局限时，他果断地转向使用更能体现其设计思考的绘画介质――水彩。霍尔喜欢随身携带小型的水彩套装，当面对项目有不同的设计思路时，即使在飞机座位的翻板上，他也能快速而灵活地使用水彩进行绘图验证。
长期的积累，霍尔的绘画不仅为建筑创作提供了帮助，同时也上升到了艺术层面。他的绘画作品在明尼阿波利斯的沃克艺术中心、蒙特利尔的加拿大建筑中心、纽约的现代艺术博物馆等都进行过展出，部分还被私人收藏。
（二）绘画类型
第二种是设计过程的思考。主要为方案构思阶段的设计草图，分为两类。一类是设计概念的先期探索（图3），直接用水彩进行线形的勾勒、块面的涂抹，再配以铅笔文字的描述；第二类是细部设计，如家具与灯具的设计等（图4），先用铅笔进行物象轮廓的描绘，而后采用水彩进行质感、色彩、光影等物象特征的渲染，最后用铅笔尺规进行标注。
第三种是大幅的水彩透视图，做设计效果的传达。例如在给日本福冈做的住宅设计中（图5），事务所人员先参照同比例建筑模型，用铅笔描绘透视线稿，而后转移到裱褙好的水彩纸上，霍尔利用水彩的流动性、透明性，在色彩渲染阶段直接调整设计。他说：“我很喜欢这种做画的行为，这不是一种机械的活动，这是新一轮的设计过程”。“我可以改变建筑，它的角度，它的开口，它的各种细节等”。
（三）绘画与设计流程
霍尔在项目的整个设计流程中都进行绘画。以著名的“Y住宅”为例（图6）。霍尔的设计构思来自于对场地周边树木枝桠的描摹，俯卧的枝桠能够向着阳光抽出新枝，同时沿着场地生长，对应着建筑的端面玻璃（虚面）向外开放，迎接阳光；枝桠的两端叉开呈扭曲状，代表着日与夜的更替，自然对应着起居室与卧室的功能关系；同时，建筑端部开放的形态如起居室的茶几，具有“内”“外”“上部”等多种状态……在这里，霍尔利用多样的绘画形式进行设计探讨，一步步地把原始构思提炼、转化、凝结并呈现为最终的建筑成果，绘画技巧与思维流程都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同时，这种把外部环境、内部功能与个人的知觉体验在设计中完整地融合在一起的设计方法，就是建筑现象学的方法。
二、绘画的建筑现象学特征
（一）建筑现象学思维
霍尔的建筑被认为是建筑现象学理论在当代建筑上的最充分反映。他认为建筑应包含场所因素、个人经验以及建筑本身的存在因素，是针对特定场所的真实感知和具体经验的复杂交织。因此，他的设计没有重复，每一个方案都需要根据场地单独而具体地做出设计努力，形成的每个作品都具有不同的特征，令人惊喜不断。
霍尔认为，在场地、光线、色彩及建筑的相互关系方面有11个需要考虑的重要因素：建筑与环境的自然融合，预想的空间，颜色，光影，光的空间性，时间的连续性与可感知性，水，声音，细部，均衡、比例和感觉以及场地和环境等。霍尔的绘画大量地表现了建筑与这些要素之间的关系，使观者产生亲切而“归属”的情感反应。
（二）绘画的建筑现象学特征
1.真实的视高
在他所有项目的绘图中，霍尔一直采用人视点与正投影相结合的视角进行绘制，这完全符合他的建筑现象学立场。即再大的设计概念也都需要“落地”，需要来自于具体的场所经验，需要真实的人的视角进行观察。
2.物感与质感
霍尔特别重视对物感与质感的描绘。在他的绘画里，我们经常能看到水彩纸着色后表现出的粗糙的墙、厚实的体量、沿墙渐变的光影与色彩……在霍尔为赫尔辛基当代艺术博物馆绘制的室内渲染图中（图7），可以看到画面里墙体的质感与真实场景的氛围几乎一致。
3.光与影
“光是一种关键因素，在揭示物体形态的同时，她那神奇的创造力又赋予了物体形态以情感”（柯布西耶，1950）。霍尔迷恋光也擅用光，他认为，光与影是永恒的“现象”，阳光的丰富性有如交响乐般层次丰富，在设计中需要充分把握；而水彩在表现光感上亦具有独特的优势，其表现的光在强烈程度与色彩的丰富程度等方面，都远远超过其他画种。霍尔为汉姆生博物馆所做的开口分析（图8），光的形态、照射方式甚至是室内氛围等，都被精心地设计。
4.环境表现：“水”
水在霍尔的现象学11要素里，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大幅的水体能改变环境面貌和氛围，使建筑与环境融为一体。霍尔在表现水体时，充分表达了水体的反射与映射作用，建筑甚至是天空都倒影在水中，静静地感受光影（图9）。
5.时间表现：“夜”
霍尔强调时间的连续性与可感知性，在建筑绘画中主要通过夜景来隐喻。在罗马当代艺术中心的绘图中（图10），天空沉静，灯光暖暖，这种时间流淌与岁月静好的“永恒”氛围正是文化建筑类型所追求的。
6.气候表现：“雨”
霍尔对“现象”的重视，也表现在他常绘制些“少见”的主题。雨天、阴天、夕阳、朝霞等都在他的画笔下出现，建筑也由此呈现出与环境不同的关联。图11表现的是雨天里的小教堂。
7.色彩表现
霍尔的建筑作品也强调色彩的运用，尤其是近些年来城市建筑的设计。丰富的色彩是城市的重要表征，是最易被人们感知的元素之一，因此成为普遍的建筑“现象”。而水彩在表现各种色彩时，同样具有优势。图12表现的是天津生态规划博物馆的内界面在灰色外墙背景下的色彩跳跃。
三、结语
霍尔的建筑绘画无论在先期对物象的描摹，还是中期设计思维的捕捉，以及后期建筑效果的传达等方面，都是其表达建筑创作思想最重要的手段，且已经上升到风格层面。肯尼斯・弗兰姆普敦说过，“霍尔一贯的水彩风格（就像勒・柯布西耶对绘画一样，那是他诗意的来源），还有他对既有计划可能有关的种种色调研究的入迷，都使人难忘。”
在当今电脑绘图技术广泛运用的背景下，传统的手绘图示语言已经被大量建筑师所遗忘。霍尔的建筑作品及其绘画的成功，无疑给了我们一个特色指引：建筑师应培养并擅用手绘图示语言进行设计的描摹、思考与最终传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