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严歌苓带着悲悯之心塑造了多鹤和小环两个女性角色，通过描写两人的人生经历展现女性的坚强，从而唱响了这首女性的赞歌。
关键词：严歌苓；多鹤；朱小环；女性赞歌
一、在夹缝中求生存
侵华战争中，在日本政府哄骗下，大量的日本人来到中国建立了“日本村”。随着日本的战败，这些遗民的去留问题便突显出来。村长凭借着自己手中的大权，策划了惨无人道的集体自杀事件。幸运地是，小说主人公多鹤逃过了这一难，同时还救下了一个叫久美的女孩。
但是，对于多鹤来说，一切的磨难才刚刚开始。十六岁的她最终被卖给张家，仅仅花掉张家七块大洋，对人的价值的贬低竟至此，让人甚是心寒。张家二老为儿子买多鹤，只是为了圆抱孙子的梦，因此在他们眼中，多鹤仅仅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而已。多鹤在张家，可谓是吃尽苦头。她成了张二海的妾。在中国，妾的身份本就低人一等，更何况多鹤还是一个日本人。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她的同胞们对中国犯下的滔天罪行就像一根刺，深深扎痛了每一个中国人的心。张家的大儿子死于日本人手中，小环腹中的胎儿夭折也与日本人脱不了干系。在这种境况下，多鹤无疑会被当做赎罪的羔羊。可是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委身于张二海。当她孤身一人在山坡上呻吟时，“她不是要跟这男人讨到喜爱，她讨的是生存。”①她心中一直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自己创造几个亲人，因而她甘心多次忍受分娩的痛苦。可是现实又给她开了个玩笑。在张家，朱小环才是名正言顺的儿媳妇，她却处于既非儿媳，又非姑娘的尴尬境地。孩子是她生的，苦头是她尝的，但是她却不能听到孩子叫自己“妈妈”，因为她只能是“小姨”。这种现实是无法改变的，因而她也只能默默忍受这种痛苦。
虽说多鹤是不幸的，但是她最终还是得到了应有的眷顾。她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她也获得了小环的理解，她也由“小姨”变成了光明正大的“妈妈”，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
二、在黑夜中默默燃烧
小说中另外一个值得关注的女性便是朱小环。她才是张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如果仅从地位上来比较，她确实比多鹤幸运。但是，她心中的苦又有谁知晓？她也是战争的受害者。她的流产成为了纳妾悲剧的直接原因。她是一个泼辣的人，即使是婆婆也敢顶撞，但是她却从未想过离开丈夫。她就像一支默默燃烧的红烛，照亮了黑夜，却在黎明中被人遗忘。
多鹤的存在，使她失去了丈夫完整的爱。尽管如此，她不仅没暗中使坏，反而主动为丈夫和多鹤创造独处的环境。睡觉时她带着孩子睡，而让丈夫和多鹤独处。当然，那时的她深信一点，丈夫只是为了完成父母的命令，并非出于主动。因而，她的忍让也是出于对公婆的尊敬。可是后来，当二海和多鹤真正产生感情并在电影院被抓到发生亲密关系时，她仍然主动出面为他们解围。她用自己的泼辣化解了这个矛盾，可是又有谁能理解笑脸下隐藏的酸楚呢？她深知自己的处境，“日子再往下过，她觉得自己在张俭那里不光光是个老婆，她渐渐成了一个身份名目模糊的女人。好像所有女人的身份名目都糅合到一块，落在她身上――姐、妹、妻、母，甚至祖母。”②也许，有人会认为她很傻，可是，在爱情中谁爱的多一点就注定了要牺牲更多。因而，小环的牺牲是早已注定的。
除了失去丈夫外，小环还面对着失去孩子的危机。虽然她不是孩子的亲妈，但她的爱并不因此而减少。当多鹤有机会回日本时，她觉得不能再自私地瞒下去了，于是她揭穿了这个隐瞒了多年的秘密。大孩张铁一时无法接受现实，竟用剃刀把自己那两道日本眉毛、日本鬓角、日本胸毛给剃下来，丢在厕所下水道里。面对孩子的过激反映，她也是无能为力的，毕竟她也不愿意这样。不过，像他这样的好母亲是绝不会被忘记的，所以她还是孩子的妈妈。这也算对她的一个安慰吧！
三、女性的赞歌
无论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多鹤，还是如红烛般默默燃烧着的小环，她们身上的共同点是值得关注的。首先，她们都处在社会的底层，受尽折磨与苦难，仅仅被当做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其次，她们都具有超长的忍耐力和强大的内心。多鹤犹如一只孤雁，散落在他乡，为了求生，她甘心做妾，愿意忍受一切侮辱，只因她心中渴望有朝一日能回到故乡。小环对一切苦难的忍受则是出于对爱情的坚贞。虽然两人的动力来源不同，但都是难能可贵的坚守，是值得为之创作一首赞歌的。
在历史的大流中，像多鹤和小环这样的底层妇女是容易被遗忘的，幸运的是，严歌苓发现并让她们出现在世人面前。作者将她们放在历史的大背景中，更加突出了她们求生的艰难与不懈的奋斗。这种叙事角度表现出了作者的悲悯情怀。马克思曾说：“社会的进步可以用女性的社会地位来精确衡量。”③也许女性的境遇仍然不容乐观，但至少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关心着这个问题，我们有理由相信，女性的明天会更美好。
注释：
①严歌苓.小姨多鹤.北京：作家出版社，2008.4.第47页.
②严歌苓.小姨多鹤.北京：作家出版社，2008.4.第114页.
③马克思.致路德维稀・库格曼.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