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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地(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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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地(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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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相崧,1980年生于山东金乡,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山花》《文学界》《时代文学》《雨花》《鸭绿江》《福建文学》《小说林》等刊物。

白颂决定,这年的八月十五就不回农村老家过了。

她在县城给儿子家看孩子已经两年多了,儿子家是个女孩儿,两岁半,还没到上幼儿园的年龄。儿子儿媳单位忙,亲家老两口子身体又不好,看孩子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白颂身上。农村老家离县城一共三十多里,并不算远。儿子在县一中上班,两个月大休一次;儿媳是县人民医院的护士,一般每周也有那么一两天的休息。每到他们休息,白颂总是心里痒痒着,想回家看看。虽然,小女儿也出嫁了,家里只剩下自己的老头儿喜田老汉。可除了老头儿,不是还有一头猪、两只羊、两只鸡、五只鸭子、六亩地吗?老头儿干活是一把好手,地又不算多,可都放到一个人肩上,也够他受的。忙完了地里的活儿,一回到家,羊啊鸡啊鸭子啊的“呼啦”就都围到身边儿来了,扯着裤腿跟你要吃的。这样一想,白颂就觉得老头儿实在是有些不容易的。她就觉得,表面上是自己帮儿子看孩子,做做饭,洗洗衣服啥的,可实际上做了更大贡献的却是那个幕后英雄。这种想法强烈起来之后,白颂就总会见缝插针地跟孩子提出回家。她琢磨着,虽然整块的时间找不着,可零碎的还是有的。她觉得这事儿说来也怪,人上了岁数之后,往日里看不到眼里的东西,也就看到眼里了。例如一颗纽扣、一块布头儿、一个塑料袋儿,年轻人总是随手乱扔。老年人捡着,积攒起来,也许能派上不时之需,说不清还能帮上大忙。白颂觉得,时间也是一样的。只要动动心思,零零散散的时间积攒起来,也可以做出不少的活儿。在正常情况下,儿子儿媳每人每周一个休息日,她如果每次都能回家干些农活儿,那一个月加起来,就是七八天的时间。如果碰上清明、端午、中元、中秋这些传统的节日呢,有时候一个月里就能回家帮着老头儿干上十来天的活儿。一个月里能两个人干上十来天,那是比全让一个人干强得多了。其中的意义还不仅仅是多了一双手,两个人干农活的时候,可以相互商量着。先干啥,后干啥,你没想到的,也许我就想到了,效率自然也就比一个人高了许多。

儿子儿媳的休息日是不用说的,她提前一两天就把包儿收拾好了。然后,先蒸好够吃两三天的馒头,放在冰箱里,再把孩娃儿该换洗的小衣服都洗干净,叠在一起。她一这么做,儿子儿媳便知道她打算走了。清明、端午、中秋,这些传统节日,哪一天放假,放几天假,她就拿不准了。每到那时,提前一两天她都会表现得坐卧不安。她不由自主表现出的那种迫不及待,自小在城里长大的儿媳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儿媳就曾跟她说过,要不让爹到城里住几天,陪陪你?白颂脸腾地红到耳根,她心里明白,从小没摸过锄把锨杠,没见过棉花麦子的年轻人,怎能品咂透农人的心思哩?其实,她不是惦记着别的,她惦记着家里的农活。清明前后要给棉花打苗,端午差不多正赶上刨蒜,中秋又该拾棉花刨花生。一天的工夫,哪怕是一晌的工夫,她都觉得珍贵得要命。

这年,中秋来临之前,儿媳妇慧芬就颇为留意婆婆的表现。看她有没有收拾回家需要带的东西,或者跟从前一样,为家里蒸馒头,为孩子整理衣物。让儿媳妇感到颇为异常的是,婆婆这次表现得却是出奇的沉稳。她的包扔在床脚,跟几天前刚回来时一样,似乎再没有动过。她跟往常一样,吃过饭就领着小孙女儿下楼去玩。没丢了魂儿,也没跟个想要下蛋的老母鸡一样转来转去。慧芬就觉得,婆婆可能是把这事儿忘了。慧芬有些窃喜,她从心里不想让婆婆在他们休息的时候回去。那样的话,带着个孩子,一两天的休息弄得比上班还累。可是,如果婆婆想走,她自然也不好硬留。吃饭的时候,她便故意跟丈夫扯起了放假的事儿。放在从前,他们说完这事儿,婆婆白颂肯定就要提出自己回家的计划了。这回,婆婆竟然缄着口,什么也没说。白颂喂小孙女吃完饭,拾掇碗筷去厨房洗了出来,慧芬有些沉不住气了。

“娘,中秋节你还回去吗?回去的话,我们就买点儿月饼、水果,你顺便给爸带回去。”

“我不回了!还回啥?前几天不是刚回去过吗?”白颂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

这天晚上,白颂躺在床上,莫名地就有些伤心。她也不知道为啥,仿佛是为了儿媳妇刚才那话。她知道,儿媳妇是好心问她,但那还是让她感觉是在嫌她,在撵她了。她刚刚有了这样的想法,却又马上感到自己的多心。她想,别说孩子们不是撵她,就算撵,既然决定不回去了,也要厚着脸皮留下。她心里说,你们是我的孩娃儿,我是你们的娘哩。你们的家不就是我的家?总不能一不高兴就把我撵走吧?更何况,我给你们看了这么长时间的孩子哩。

这些想法,让白颂自己也感觉怪怪的。这两年,只要能抽出一天半晌的时间,白颂就会争取回老家看看。她觉得,像儿子这样在外面上了大学,又回到家乡,回到县城工作实在是太好了。她从没羡慕过谁家的孩子本事大,把家安在北京上海。她觉得如果真是那样,才是麻烦透了。那样的话,即使有个两三天或者更长的空儿,也没法儿回去干活。她觉得离家近就是好,像这样在县城给儿子家看孩子就是好。把儿子家的事情安排停当,出门到街上雇一辆三轮到汽车站,再从车站花两块钱坐趟客车就能到她那个镇上。镇上到村里就不远了,二里地的路,提前打个电话,让老伴儿骑着三轮车到车站接一下。前前后后花在路上也就是一两个小时,余下的时间,还能干不少活儿。

这一次白颂不想回去,是因为家里没有了活计,回到家没啥事儿可做吗?也并不是。庄稼人的活儿,是无论怎么忙也忙不完的,更何况正是秋收秋种大忙时节呢。她记得清清楚楚,从前八月十五,哪年也没有认认真真地过过。八月十五前后正是收花生的季节,村人一早就扛着抓钩出去,刨上一天,然后在竹笆上摔上一天。这样忙到傍晚,还要趁着月光干上一气儿。活儿干完,往家走的时候,人们才会觉出这天的月光分外地皎白,天空也分外地幽蓝,才恍然大悟,原来八月十五到了。辣子鸡也没有炖,月饼也没有吃,中秋节就糊里糊涂地过去了。

她这样想的时候,眼前头就是满地绿油油的花生秧子了。十来天前她回家收拾棉花的时候,花生叶子就已经出现了一些黄色的斑点。她每趟从城里回家,总是先到地里看看。那时候,她站在花生地边儿上,还盘算着过些日子回去,给老头子搭个帮手哩。可是这才几天,她就改变主意了。 这到底是为啥哩?一想起这个事儿来,她就觉得实在是没法儿向人言说。那话怎么能说出口哩?她觉着,那话从嘴里说出来,会让人羞臊得要死呢。可是,那件事儿她说不出口,三十里外的老头子就做下了哩。

她觉得,那样的事出在老头子身上,发生在她这样一个家里,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2

现在想来,那件事儿发生的前前后后,也经历了大半年的光景。

这大半年里,她一直呆在县城,没有回过程庄。这半年,儿子被学校派去省城学习;儿媳妇单位又赶上迎接上级部门的规范化验收。这半年,她没空回去,她家老头子喜田倒是骑着电动三轮车来过城里几次。一开始是把撸下的棉花桃儿给她送来,让她抽空把棉花剥出来;后来又给她送过几回蒜种,让她剥成蒜瓣儿,好等秋收后栽种。

这些主意都是她想出来的。她发现,在这里看着小孙女儿,也并不是挤不出一点儿时间来。中午小孙女儿睡觉的时候,就会闲着没事儿做。晚上小孙女跟着儿媳上床之后呢,马上就睡也实在浪费时间。她就让老头子把棉桃啦蒜种啦给她弄来,放在储藏室里。中午干两个小时,晚上再干两三个小时。这样一天干上五六个小时,不就是相当于在家里帮了一晌忙吗?

她很为自己的这个创意得意。

这样干活儿是辛苦些,可她觉得比起老头子一天到晚在地里流大汗出大力,还是自己强多了。自己风吹不着,雨打不着,一日三餐能及时地吃。沾儿子儿媳的光,吃得还不错。老头子就不一样了,黑瘦黑瘦的,真是瘦成了一把骨头。她知道,老头子一忙起来,就来不及做饭了。早晨出去干活儿前做上一顿,干一晌活儿回来,喝些锅里的剩汤寡水,倒在床上就睡了。因为这个,每趟老头子到城里来的时候,她都提前到街上,给他买两三个肉盒,让他带走吃。她觉得,如果家里能跟儿子一样,有个冰箱就好了。如果有个冰箱,不但能把城里买来的肉盒放在里面,剩汤剩饭也可以放在里面。她回家的时候,还可以给他擀些面条儿,包些水饺放在里面。

一开始,白颂想把这事儿跟儿媳妇说说,可是,又怕儿媳妇嫌她多事。后来,她看老头子那样瘦,心里实在可怜,终于忍不住跟儿媳妇说了。她说,人家村里人都说,你老公公才是受大罪哩。在家里吃不是吃,喝不是喝,瘦得那个样儿。第二天,儿媳妇就领着她去家电商场买了一台小冰箱,让工作人员给送到老家去了。从那之后,老头子每趟到城里去,她都给他买好吃的。两个肉盒,几块钱的包子。甚至有一次,她还在老头子来之前,弄好肉馅儿,包好水饺,放在儿子家里的冰箱冻硬实了,让他带回去。

这半年,老头子每次来的时候,她都没让他空手回去过。可是,她觉得一个老头子在家里,跟身边有个女人是不一样的。十多天之前儿子从省城学习回来,她就匆匆地收拾,赶回去了。那一趟还是跟从前一样,她坐车到镇上,然后让老头子骑着三轮车到那里去接。从客车上一下来,她就发现老头子越发黑瘦了。穿了一身脏兮兮的衣服,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洗了。她坐上车,有些埋怨地问:

“冰箱里冻的水饺吃完了没?”

“还没。”

“咋还没吃?”其实,她早就料定他没舍得吃。

“你回来再吃。”

“吃完再包嘛!”

那个时候,白颂还没感觉出老头子的异样。她后来想想,当时自己真是粗心得很呢。她在客车快到镇上的时候,打电话让老头子去镇上接她,老头子在电话里就说镇上修路,不好走呢。那不是不情愿又是啥哩?她后来想想,自己坐着老头子的车回到村里,村人看她的眼光也分明跟以前不一样了哩。她记得清清楚楚,刚进村子,经过程秀峰家经销点的时候,程秀峰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抽烟,白颂跟他打了声招呼,喊了声“大哥”。这若在平常,程秀峰肯定会响亮地搭话的。没想到,那回程秀峰竟然眼睛瞪瞪的,没有吱声。她后来想,人家咋能不怪怪地看着你哩?那时候,村里老老少少都已经知道那件事体了,就你还蒙在鼓里哩。人家会说,这辆三轮车上前几天还拉着那个婊子娘们儿,今天又拉你!

第二天,白颂跟老头子一起去地里干活,就看出些疑点来了。他们那天干的活计是把还没开的棉花桃子撸下来,装进袋子里,再拔棉花柴,为种蒜做准备。白颂手脚麻利,在前面撸着。喜田跟在后面不远处,干着干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嘿嘿,嘿嘿。”

“你吃了老鼠屎?咋笑成那样儿?”她回过头。

他不说话,仍旧笑着,咧着大嘴。

“再笑!再笑让老鸹屙你嘴里!”她说。

“我也不想笑,可真是憋不住,一想起她来,我就笑。”

“她是谁?”她听他的话有些没头没脑。

“我原本想瞒着你,可是,遇到这样的好事儿,我咋能自己一个人高兴哩?呵呵,你知道不?我跟你说,你没在家里的这几个月里,我认识了一个娘们儿。人长得也好,也年轻。种棉花的时候来过一回,剥蒜皮儿的时候又来过一回,下一步,种蒜的时候,那娘们儿还要来!所以,到时候,你有空就从城里回来帮我;没空的话,就在城里给儿子看孩子也行哩!”

男人这样一说,白颂就想了起来。那时候,她还在城里,老汉就打来电话,说自己雇了个干活儿的。这回老汉说的这个女的,肯定就是那个人了。白颂知道他的脾气,心里搁不住话儿,有啥话就想跟她说。一开始,她也没当回事儿,不但没当回事儿,她还开玩笑说:

“你相中她了?”

“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哩!”

“你这是犯相思病了哩!”

“唉!单相思,”他一本正经地说,“可惜咱想人家,人家不想咱。”

“这话咋说?”

“唉!没良心啊,没良心啊。明明说好了拾棉花的时候来,到了如今却没有个影儿哩。也不知道过几天种蒜的时候会咋样!”喜田老汉说,“你说,这不是没良心是啥?枉我对她那么好,一片真心!”

白颂当时就觉得奇怪,老头子当着她的面儿说出这样的话,要不就是发昏,要不就是吃错药了。可是,一连两天,喜田老汉不论是吃饭的时候,还是干活儿的时候,念叨的都是那个女人。两天后,白颂才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儿了。她心里琢磨着,难道几个月不在家,老头子真的搞上外遇了? 白颂吃完饭出去,对门的小菊跟前面清源家的正在门口的那棵歪脖子树下闲坐,白颂便凑过去打问:

“我在城里的这段日子,你大哥雇的那个女的,你们可见过不哩?”

北国、传福跟坤忠几个男爷们一听这话,都把脸扭过去讪笑,就连清源家的也低下头不言语了。

“咋会没见过?”小菊心直口快,“四十来岁,长得倒不俊,胖墩墩的,一双猪眼睛。”

“对,一双猪眼睛!”几个人也附和着说。

“你们见那猪眼睛来过?”

“咋没见过哩?那一回,喜田哥到县城去给你送蒜种,那女的可能不知道家里没人,就来了。”清源家的说,“我们就在这树底下拉呱。拉了会儿,喜田哥回来,就招呼那女的说,咋没提前打个电话?赶紧到家里去吧。”

“那女的我倒没见,”她家后面的北国媳妇说,“我倒是常听见喜田哥给那女的打电话,说,大妹子,你啥时候来呀?”

北国媳妇学着喜田老汉打电话的腔口,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听着就忍不住笑了。白颂望着他们一个个前仰后合的样子,脸涨得通红,连眼睛也似乎要鼓胀出来了。她在那里强忍着坐了一会儿,就转身回了家。她回家后插上院门,两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娘呀,我的亲娘呀。白颂在心里叫着。老头子老实巴交,一辈子都没犯过这样的错误,难道到老了竟然晚节不保了?白颂那一刻真想冲出家门去,撕烂那些村人的嘴。可是再想想,她又觉得无风不起浪。另外,还有一些事儿,也不能不让她狐疑。她注意到,这几个月里,老头子在家里花的钱实在是有些对不上儿。她每个月给他三百块钱的花销,吃穿都用不着花钱,他不但花光了她给他留下的钱,还从村里程秀峰的经销点借了三百块钱的账哩。

“你把钱给那个猪眼睛了?”她问。

“我这么抠门,咋能把钱给她哩!”喜田老汉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村里人咋说那天那个猪眼睛在树底下说的,你给了她三百哩?”

“这熊娘们,嘴不把门!”他愤愤地说,“是哩!一天三百,两天六百。”

“你花三百,让那猪眼睛干的啥活哩?”

“俺让她剥的蒜皮儿。”

“你让她剥个蒜皮儿,一天就给人家三百?”

“第一天来,剥的蒜皮儿,第二趟来,啥球事儿也没干成,”喜田老汉突然似乎有些愤愤然,“那熊娘们儿,第一天还那么勤快,第二天咋就懒了哩!”

“你去城里给我送蒜种,她在家门口等着你那天,那猪眼睛啥活儿也没干?”

“没干。”

“她没干活儿你还给她钱?”

“她没干活儿不假,可躺到那里,让俺摸了她的脚丫。”

“她的脚丫可好?”

“好。”

“咋个好法儿?”

“滑溜。”他闭着眼睛说。

“你们摸脚丫的时候都说的啥?”

“俺没说啥,她说了句:情同手足。”

“摸了脚丫又干了啥?”

“她让俺抱她。”

“你就抱了?”

“抱了。”

“你们抱的时候又说的啥?”

“这回她没说啥,俺说了一句:亲密无间。”

“我呸!”白颂突然冲过去给了他一个嘴巴,“咋不死你!”

“哎呦!”

“你们弄过那个啥了?”

“没有!”喜田老汉抬头说,“就摸了摸,抱了抱。”

“没弄那个啥,席子咋还在当门铺着?”

“日娘的!又露馅了!”喜田老汉沮丧地瞥了一眼铺在堂屋当门的一条稻草毡子,“弄过,就是在那上面弄的。”

她扯起那条稻草毡子,一扬手扔到院子里去了。

“那么热的天,铺这样的毡子,不还得打开电扇?”

“开了!”

“弄完那个啥,又洗澡了没?”

“没有,绝对没有!”

“咱闺女过年时给我买的洗头膏,我昨天发现咋用下去那么多?你让那个猪眼睛洗光腚了?”

“洗了!”他低头承认,“可洗头膏的事儿我不知道。”

“奶奶的个老骚!”白颂忽然发疯似的骂了一句,“铺着我的凉席子,吹着我的电扇,用俺闺女给我买的洗头膏洗着光腚!”

“嗯……”

“在我的家里鬼混到啥时候?”白颂痛苦地吼叫了一声,“晚上接着鬼混?”

“没,她晚上在镇上旅馆里住!”

“你没听人说?在镇上旅馆里住的女人,个个都干那个事儿。你还想着人家来给你拾棉花,给你种蒜哩!你脑子里装的是大粪哩!”

“我觉着待她这么好,她不会……”

“晚上没留人家在家里喝汤?”

“她不在这里喝!我给她从秀峰经销点上买了一份粥、两块钱的油条,用三轮车把她送走了。”

白颂扑上去,把喜田老汉的脸抓了个稀巴烂。

3

这样的事儿,怎么给孩子们说哩?怎么说哩?

白颂在家里的那几天,真是气得发昏!别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地里干活儿;也别管是吃饭,走路,还是晚上睡觉,她都是一刻不停地审问着他,咒骂着他。回来这些日子,她一看村里人的目光就知道,老头子做下的那事儿,村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了。可是,在回去的一路上,她还在惦记着他的吃喝哩。想起来,她觉得老头子真是太对不起她了。

在家里呆了几天,她就回儿子家了。回来之后,她就不想回去了。那里还算是个家吗?既然那个猪眼睛已经睡在了堂屋,那个猪眼睛已经大模大样地在她家里洗了澡,还用了她的洗头膏儿。她觉得那个家实在是让她弄得比猪窝还要脏了。一想起这件事儿来,她就禁不住气得一次次打起哆嗦来。你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咋就有脸干出这种事儿哩?白颂是听人说过,镇上旅馆里的女人,是一个个都做那个生意哩。你个瞎了眼的死老头子,你不是雇了个女工,你是碰上了个野鸡你还不知道哩!想想从前,白颂真是后悔不迭。如果早知道了他在家里干了这一出,她是打死也不会替他剥那么多蒜种。每回他来城里送蒜种,她不是给他买包子,就是买肉盒。他却干下这样的事体,她真是气得喘不过气来了。 “那些肉盒子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在城里给儿子看孩子,没空回来帮俺;俺就想,待她好些,哄着她来给咱干活儿哩。”

“她会给你干活儿?她在镇上旅馆住,你不知道她是干啥哩?你他妈的发啥昏哩?”

“她临走给俺留了电话,说地里活儿忙的时候就给她打。”

“你打呀!现在就忙得很!要拾棉花,还要刨花生。”

“打过,关机了!”

“你个傻得冒泡的死玩意儿!”

她真是恨得想要骂死他,但是冷静下来,她就又告诉自己,这事儿在村里谁也不能跟人家说。她不说,村里难道就没人提了吗?那十来天,她在家里的时候,吃了饭,不愿看他的嘴脸,就去门前的杨树底下出神。村里人远远地看见,就凑上来。

“白颂,你也不必太过于责怪喜田兄弟,他也是一时犯了糊涂。你看看地里的活计就知道了,他这些年吃了多少的苦。”

“吃再多的苦,也不该做下这对不起我,对不起孩娃儿的事儿哩。”

“这都是喜田兄弟一时糊涂。年轻人都成家了,不在身边,他一个老头子。你在他身边还好些,这段日子,你又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扔下他一个人在家,难免有时候就会干些糊涂事。”

“他的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在家里的那十来天,该干的活儿是一样没落下,棉花收拾干净了,谷子用棒槌捶了,玉米也用机器打了。可是不论干什么活儿,都没影响她不停地骂他。她觉得真是怎么骂都不解气。因为一回到儿子这里就没法骂他了,她还真有些舍不得回来。她回来的这些日子,就想了一个办法。每天晚上,等儿子儿媳睡了之后,她就会照例从床上爬起来,坐在桌边跟他打电话。那边接通之后,她就开始骂起来。当然,声音是小到不能再小。

“你个狗熊玩意儿,你做对不起我的事儿。”

“你又让那个骚娘们儿到家里去了呗?又让她洗光腚了呗?又给她买油条了呗?”

她老头子喜田老汉在那边听了就会说:

“我错了行了不?”

“我一时发昏行了不?”

“这事儿都过去了,你还提它干啥?”

“你别再说了,我求求你了,别再说了。”

有一回,老头子在那头拿着电话筒,竟然还三岁的孩娃儿一样,“呜呜”地哭起来了。

白颂不答那边的茬儿,仍旧骂她的,骂完之后,她就觉得比刚才舒服多了。

从前,照看着小孙女儿,又抽空帮家里干这活儿那活儿,累归累,可是晚上一躺到床上就能睡着。这趟从家里回来,她却睡不着了。晚上休息没有保证,白天就时不时地犯晕。别的不说,看孩子都有些吃力。孩子两岁多,正是最劳神的时候。她就在推着孩子出去玩儿的时候,悄悄到路边诊所买了一盒子安神补脑液。回来之后藏在床下,每天临睡觉前喝一瓶。

她也告诉自己,不想那事儿了,不想那事儿了。可是,咋能不想呢?

他都六十多岁的人了,有儿有女,有老婆,还有一个两岁多的小孙女儿,咋就能犯了那样的糊涂呢?她在城里每天早起晚睡,给小孙女擦屎擦尿,他却在家里弄得沸反盈天哩!

“你个狗都不吃的杂碎,这就是你在家干的好事儿!”

“你也是六十来岁的人了哩,你个狗都不吃的玩意儿。”

白颂每天晚上在儿子儿媳睡了之后,都会在电话里给喜田老汉说这样的话。

白颂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有骂过那么多难听的话。

4

八月十五前后是收花生的季节,白颂想,如果老头子不出这档子事儿,那生活该是多么恣意啊。她凑孩子们放假的几天回家帮衬帮衬,收了花生,再过个十来天,国庆节放假的时候,就该种蒜了。这是多么圆满的事情,却让那个猪眼睛的女人给打乱了。

虽然决定不再回家,可是往年里收花生的情景,白颂还是忘不了的。毕竟,这活计她几乎干了一辈子了。几乎是从三十多岁的时候,家里就开始种花生。满地的花生,刨下来还不算,还要在竹笆里摔,摔完花生的花生秧子都扔到身后,随便整理一下,就像个软软的沙发。那时候,村里只有村长家里有一套沙发。她那时候就想,以后日子过好了的话,一定得买一套沙发。当然,花生秧子能加工成沙发,也能加工成床。白颂记得,年轻的时候,儿女们还小,她跟喜田就在那种床上做过那个啥。

白颂回到儿子家的这些天,她心里就憋得难受。她想把这事儿给谁说说,可能给谁说呢?儿女吗?邻里吗?谁都不能说,就算憋死了也不能跟谁说一句哩。不仅不能说,就算有人当着晚辈们打问起来,她也要先瞪起眼睛朝他脸上啐上一口呢;就算有人当着晚辈们说起来这事儿,只要让她听到了,也要上去扭他们的嘴哩。

从老家回到县城的这些天,老头子犯下的那大错,她对儿子儿媳是只字未提。虽然,她知道这事儿她一个人憋在心里比说出来更难受,可就算难受死,她也没法儿跟晚辈们讲啊。她临来之前,对老头子说:

“我回去跟咱儿子说了,他非回来剥你的皮不行!”

“你咋能说哩?你真回去说,我以后还咋有脸去县城儿子那里哩?”

“你个不要脸的,就该让儿子治死你!”

“你在城里给儿子看孩子,村里的活儿也没人帮我干。她给我留了电话,我是想忙的时候,让她帮着干活儿嘛!”

“现在就忙得很,你打呀!”

“打过,关机了!”

“你个杀脑壳的死玩意儿。”

5

白颂说中秋节不走,就真的没走。

儿子儿媳自然是欢喜得很,白天的时候带着孩子去儿童游乐场玩了一天,月亮升起来了的时候才回来。白颂看他们回来了,就忙活着按照传统的方式“愿月”。所谓的“愿月”,也就是在桌子上摆了月饼、糕点、水果等各种贡品,对月许愿。儿子儿媳在城里从来没弄过这个,小孙女儿看着也感觉稀奇。因为白颂没有回去,儿子一家人都感觉这年中秋过得很有意思。

晚上十一点的光景吧,儿子儿媳带着孩子去睡了。白颂也回到自己的小屋躺下,躺了一会儿,才忽然想起来刚才因为忙活,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儿。这天晚上,她还没骂他哩。她躺在床上,听儿子儿媳屋里已经没有动静了,便悄悄坐起来,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若在平常,电话里“嘟嘟”地响一两遍,那边就把电话拿起来了。今天也不知道响了多少遍,就是没有人接。白颂连续拨了几遍,又找来记在一张纸上的老头子的手机号码。跟刚才一样,连续拨了几遍,还是没有人接。

白颂一开始有些生气,觉得老头子不应该不接她的电话。她回到城里的这些天,老头子表现得倒还令她满意。一是每次打电话,他都向她承认错误,说是自己一时糊涂。第二就是每次她打电话骂他,他都及时接听,并且从头到尾地听着,绝不会挂机。这次,老头子竟然没有接她的电话,这让她有些失落,又有些恼火。她回到床上躺着,躺了一会儿,一个念头却让她有些睡不着了。她记得,前几天她在电话里骂他的时候,他声音分明是有些悲哀地问:

“事到如今,你让我咋治啊?”

“我让你死去,你死去吗?”

她依稀记得,当时她说出这话的时候,他那边半天没有动静,过了许久,才痛苦地叹了口气。她当时倒是没想太多,又骂了几句就挂了。这时候回想起来,却一阵阵后怕。难道说,他会因为这个想不开吗?这段日子,她对他真是催逼得太紧,骂得太厉害了。现在想想,她觉得也许她是太生气了,她是气疯了。她骂他的那些话在骂出口的时候,她真是从来没有想过轻重,没想过让不让别人承受。在这个晚上,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那个话来,真是后悔得几乎要大哭了。

她在月光的碎影里坐起来,一遍遍地拨老头子的电话。一开始,她是等着老头子从外面回来,听到电话。她相信,这天晚上老头子一定会接她电话。等她彻底丧失信心,决定不再这样打下去,等下去,必须想想别的办法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多了。她匆忙地收拾好行李,因为怕外面冷,又穿了一件厚褂子。然后,她走到儿子儿媳房中,把儿子叫醒了。

“我得回家,得回家看看。”

儿子醒了,儿媳妇迷迷糊糊地也醒了。

“你不是几天前就说不走了?咋到了这个点儿,又忽然……”母亲的举动似乎让儿子感觉太匪夷所思了。

“不是,你爸,……他可能……”

“咋了?出啥事儿了?”儿子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我跟你爸打电话,他没接。”

“那怕啥?许是没听见!”儿子又把眼睛眯缝上了,“你之前什么时候打过?”

“昨天。”

“哦,没事儿的,睡吧,”儿子干脆又躺下了,“你实在想走,明天也不迟。”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她撤着架子要走。

“你刚才咋又忽然想起了给他打电话?”

“今天是八月十五,我觉得,应该打个电话的。”白颂说。

白颂这样一说,儿子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坏了坏了,今天忘了给老父亲打个电话了。儿子那神情似乎是,今天忘了给父亲打个电话,完全是他的失职。八月十五是团圆的日子,咋说也不应该忘的。也许是因为有些自责的缘故,他披衣从床上起来了。

“这么晚了,哪儿有车啊?”儿媳妇看丈夫起来,也披衣坐了起来,“要不,我们开车送你?”

“街上还有三轮出租。”

这时候,小孙女儿也醒了,坐在床上,抓着自己的小脚丫儿,忽然说:

“我跟奶奶走。”

“今晚的月光真好啊,”儿媳妇从窗子里朝外望了望,外面的树影、房舍依稀可见,“要不,咱全家开车回去一趟?”

“好啊好啊!”小孙女儿说。

儿子望了妻子一眼,似乎觉得她的这个提议不错。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中秋节这天原本就是应该回趟老家的,白天的时候竟然谁都没有想起来,真是有些奇怪。儿子这样想的时候,又忽然觉得有些内疚。

“那我们就回家一趟吧,既然都醒了。”他说。

白颂觉得,三十里的路,坐儿子的车还是比平常搭车快得多。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车开进那个在月亮下安卧着的村落,开到那个矮矮的小院儿门前的时候,门上却落着锁。儿子儿媳这回还真的有些担心了,他们望了望娘,不知道是该翻墙进去还是怎么做。

“你们先别急,去花生地里看看再说。”白颂平静地说。

汽车驶出村子不远,他们就听到了潮湿的夜的空气里远远地传来“啪啪”摔花生的声音。爹正在花生地里摔花生,这是确信不疑的了。也许是他摔得太专注了,所以才没有听到放在地头儿衣兜里的手机。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地头儿上,儿媳妇抱着孩子,儿子身边跟着母亲,一家人都下了车,慢慢地朝地里走着。

皎洁的月光在头顶上撒着,让田野里充盈着一股浅蓝色的明亮的光。让人感觉,这样的月光下如果不干点儿活儿,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这样的月夜如果睡觉,实在是一种罪过。所以,儿子觉得爹这晚摔花生的主意实在是太棒了。在父亲的周围,一层层的花生秧已经堆积成了小山。天地之间是因为刨出花生而翻上来的新鲜泥土的气息,是摔断了的花生秧子分泌出的汁液的气息。那气息潮乎乎的,有点儿甜味儿。儿子儿媳都抬头望着天上,他们看见,深得像大海一样的夜空中,月光下雨一样哗哗地落在人的身上。

白颂感觉到,有凉丝丝的月光在她脸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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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的庙与精神异化者的灰
发布时间:2022-08-31
文学创作讲究内容和形式的契合,但实际上,形式通常绑架内容,作家为了表现特定的思想使用特定的艺术形式,如同古典小说中的“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长篇小说经常使用,后来短篇小说也这样用,从而出现了短篇无盛景的说法。在有限的空间内蕴藉地展示官场的千姿百态,这种传统手法明显捉襟见肘。杨少衡是全国颇有影响的作家,有自己的独特构思。他以精妙的构思从一次上山“拜佛”的小事写起,通过两个主要人物的心理活动和行为侧面.........
病(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0-19
1回到蘑菇岭,是下午两点,天下着雨。张客看着檐下的雨线,地上打出来的雨坑,想起了离开村子那天,也是下着雨的。好象是那场雨,一下就下了二十五年了。不过那时候的雨,是狂风暴雨,如今这雨却显得绵长、温顺了。门是虚掩着的,张客在门前站了一会,还是伸手推开了门。张客在天井的角落里站立了一会,缓过了神来,才走进厅里。大哥子鸣正在屋里看书,他抬起头来,张客就看到了那张脸,黝黑、浑圆、厚重,与离开时没有太大的改变.........
毒(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1-26
一周昆异常兴奋地闯进高局长的办公室,一进门,抓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咕噜咕噜”就喝,边喝边说,好渴哟。喝完,左手抹了一下嘴巴,右手伸出去说道,给我来根烟。高局长从电脑前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就说,你这是怎么回事?搞得满面是血?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了过去。周昆接过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用手摸了摸额头,说道,今天去黑龙洞……高局长站起身来打断他的话说,先别说黑龙洞,你看.........
天色(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1-24
和往常一样,秋涵不紧不慢地走出家门,沿着小城的环城路走上一里、二里地,躲开人群,潜在暮色里慢慢又独自走回家,打开一个人的电视,随意摁出一个频道,听电视里呜呜啦啦的节目,不知不觉中睡意已浓,便关了电视,回卧室睡去。许多年前,秋涵可不是这样。那时,秋涵刚参加工作,在机关打字室工作,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白晰的皮肤能看到发丝一样的血管,水汪汪的眼睛,似两潭秋水。秋涵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来上班,又一个人安安静.........
陶泽祥小小说两篇
发布时间:2023-03-25
教我说谎没商量 深山村有个出名的养羊大户。这些年,他靠养羊成了村里的首富,他就是杨荤。 杨荤平时说话没个水准,常会闹出啼笑皆非之事。 昨天,村主任找到杨荤说:明天县里的几位领导要到他家走访,要他作好汇报准备。 ......
初明小小说两篇
发布时间:2023-03-27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三十年前,他住在河东。他叫大水,出生在河边一户渔民家里,世世代代靠打渔为生。大水沿河上下游走不定,这也养成了他像水一样形状不定的性格。 这一年,大水处了个对象,小草姑娘,比大水小两岁,浓眉大......
戴希小小说两篇
发布时间:2023-01-12
恼人的空气 迷人的雪山,美丽的冰川,澄澈的湖泊,辽阔的牧场,黛青色的山峦,原生态的丛林……花香鸟语,蓝天白云,清新纯净的空气沁人心脾……一踏上新西兰的国土,旅行团的成员就眼前十分亮堂,飘然欲仙。 可忽然,有个英俊健......
绑架(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1-19
笔名资格、伯臣,湖南衡阳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领导科学学会会员、郴州市作协名誉主席。先后在《文艺报》《创作与评论》《安徽文学》《散文选刊》《海外文摘》等报刊杂志发表过作品,出版各类文学作品集12部,近300余万字。长篇小说《走出大山的女人》获长篇小说杂志社2008年度最佳小说特别奖;长篇小说《城管局长》获2009年度“安徽文学奖”并改编成电影在全国放映,属于新影集团98部公益.........
考试(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5-26
一我父亲张宽从部队转业到地方的那一年,他四十五岁,我年方十五,正由初中升读高中。当时有人问我,你父亲在部队干得好好的,还是团里的主官,一团诸侯,为什么要转业?这些人真的是杞人忧天。我回答说,那是我父亲的事,我怎么知道!我父亲萌生转业的念头后,态度非常坚决,简直秤盘星里灌水银――铁了心。他说他选择当兵或许就是个错误,要是走读书考学那条路,他的人生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我觉得他说的话有点自欺欺人,若不是.........
语言学视角下海明威短篇小说的语言特点研究
发布时间:2023-03-24
海明威是20世纪美国最优秀的文学家之一,其短篇小说语言具有口语化、生动化、客观化、简约化等特点[1]。许多研究者也对短篇小说的语言特点进行了深入的分析,然而从语言学角度综合分析其语言特点的研究相对较少,因此,本文从用词风格......
边疆幽默在《布莱特·哈特最佳短篇小说》中的体现
发布时间:2015-08-21
摘要 布莱特・哈特是一位重要的边疆小说家,他笔下的“加利福尼亚系列”故事继承和发扬了美国边疆小说中的重要元素,如边疆意象,边疆幽默和边疆精神。本文旨从布莱特・哈特短篇小说中的边疆幽默入手,力图探讨边疆幽默在美国文学史上......
吞剑者(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2-10
1991年8月出生,山西太原人,中国传媒大学电影学硕士,现居北京。作品见于《文艺报》《连云港文学》《儿童文学》。长篇剧本《校服》《不法之徒》《团圆》入选广电总局扶持青年优秀电影剧作计划。镇上来了一个女吞剑者。我从邮局出来,手拎一瓶酱油和一封信,看见一群人围在镇中心小广场上。根据围的圈数,我判断出车祸了。一般来说,围一圈,是崔疯子在犯病,围两圈,是河南家耍猴的来了,有时猴也耍人;围三圈,是庄家大公子.........
干瞪眼(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3-12
万 宁 湖南岳阳人,中国作协会员,株洲市作协主席。1991年发表文学作品。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当代》《十月》《小说月报・原创》《湖南文学》《长江文艺》《天涯》《芙蓉》《文学界》《芳草》等文学刊物,并被《北京文学・中篇......
海勒根那小说两篇
发布时间:2022-11-18
羊圈里的弟弟 我的家是在一个叫白音查干的地方,毫不起眼,在所有地图上都无法找到。家乡的草场十分破败。说是草场,那是人们习惯的称谓,其实那只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沙荒子:凹凸无序的沙岗,各种丑陋不堪的乱蓬蓬的草长在上面,更多......
拿来,酒瓶(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5-16
1北街是塘镇最古老的一条街,房子又老又旧,雨季来临之时,屋顶的瓦片都长出了绿绿的霉菌。路边高低不平挤挤挨挨的小楼年代久远,不论光线如何腾挪跳跃都照不进一楼的大堂,白天也黑灯瞎火的。安的还是老旧的电线,一条摸起来略微粗糙的线在底部打了个结,从墙上垂下来,人进去一拉,咔嚓一声,昏黄黄的灯泡应声而亮。老郑每次从机关大道的龙凤茶楼回到家,总习惯摸着墙,抓到那条线,才安下心来。他对家里的桌桌椅椅、锅碗瓢盆的.........
长篇小说出版信息
发布时间:2023-01-30
提供这个信息,是为了让读者了解国内长篇小说最新出版状况。本期信息尚不完整。希望各出版社的编辑朋友提供支持,在每单月一号前,将你们近两月内出版的长篇小说篇目和定价告诉我们,使我们在为读者提供完整服务的同时,也能为你们提......
耳光响亮(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6-18
一啊――皮一修在医生引导下,迎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张开乌洞大嘴。医生的手电摁开,光柱像条白蛇“哧溜”钻进皮一修臭气熏天的嘴里。于是,内面桃红色的口腔、绛紫色的舌苔和藏满烟垢的槽牙毕现无余。皮一修紧闭双眼,任由镊子在他的烟嘴内拨弄。镊子碰到牙齿,他听到了坚硬的声响,带着金属撞击石头的质感。医生说:“咦,找到了,这儿。”然后,他感到左上腭被挑开,镊子的尖刺用力戳破某个软溜的东西,随后有腥咸的液体流出来.........
菲茨杰拉德短篇小说《本杰明·巴顿奇事》多重主题分析
发布时间:2023-07-13
摘 要:据说司各特・菲茨杰拉德是从马克・吐温的一句话中获得了撰写《返老还童》的灵感,那句话是这样说的:遗憾的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是在开始阶段,而最糟糕的时光则是在结束的阶段。菲茨杰拉德只是把这句话在一个完全正常的人身......
从认知语言学视角探析劳伦斯短篇小说标题的主题张力
发布时间:2023-07-17
从认知语言学视角探析劳伦斯短篇小说标题的主题张力 “张力”一词源于英美新批评派理论家艾伦·退特(Allen Tate),已被广泛运用于文学理论中。他指出张力 (Tension)一词并非一般的比喻用法,而是作为一个特定的名词使用,是通过去......
短蔓西瓜花粉形态及花粉生活力研究
发布时间:2023-02-04
摘要:为探索短蔓西瓜坐瓜较难的原因,对短蔓西瓜和普通二倍体西瓜的花粉生活力和花粉形态结构进行了测定。结果表明,普通二倍体西瓜花粉大小整齐一致,呈短椭球形,极轴和赤道轴比(P/E)为1.34,而短蔓西瓜的空瘪花粉和畸形花粉较多,花粉大小不一,极轴和赤道轴难以区分,比值为1.09;普通西瓜花粉4h萌发率达到了98%,而短蔓西瓜花粉的萌发率只有9%,显著低于普通西瓜。因此推测短蔓西瓜坐瓜难可能与花粉萌发.........
浅析帕斯捷尔纳克长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6-27
[摘要]帕斯捷尔纳克是二十世纪著名的抒情诗人和小说家,由于在现代抒情诗歌和俄罗斯散文的传统领域所取得的显著成就,他在1958年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他最著名的作品《日瓦戈医生》再现了二十世纪俄罗斯知识分子的精神力量和功勋,他......
中国文学期刊中篇小说选目
发布时间:2023-01-19
《中国作家》 2015年第7期 下乡 申一鸣 《大家》 2015年第3期 捕鱼人 刘东衢 《山西文学》 2015年第7期 孩子生病时我们都做些什么 张 暄 《花城》 2015年第4期 和羊在一起 格 尼 《作家》 2015年第7期 二胎 方 淳......
毛姆长篇小说的乌托邦情结
发布时间:2023-01-29
摘 要:本文通过考察毛姆的三部长篇小说――《月亮和六便士》《面纱》和《刀锋》,观察到这三部小说都带有浓厚的乌托邦色彩,而且主人公无一例外地在乌托邦般的异域中得到灵魂的净化和精神的升华,解决了在原先现实生活中的精神困惑与......
与青春无关的日子(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7-13
一熊壮壮的再次出现是二十年后。我家里网络出现了问题,儿子叫来了维修人员。打开门的瞬间,我突然失声了。这体似棕熊的男人竟然是熊壮壮。“熊壮壮?”我大叫着。“唔。”熊壮壮还在对我进行确认。“我是关彤,你不认识我了?”“哦,是你啊。”他的表情没做出太多变化,见到我也毫不惊讶。儿子向他说明了网络问题后,他拖着笨重的身体走到了路由器旁,蹲下来,从挎包中翻出了工具箱和一根网线。他沉默不语,很安静。我有很多话想.........
鱼的眼泪在飞(中篇小说节选)
发布时间:2023-03-26
灯光从天花板上有力地泻下来,整个房间笼在金黄中。苏渔在沙发上坐着,听大光吹牛,心里却已长了很深的草,荒草。本来有些热的脸在一点点变凉,已经有些冰手了。大光的头很亮,只有不到七分之一的地方还有头发,而且盘踞在脑后,所以......
《母亲的村庄》(长篇小说节选五)
发布时间:2023-07-26
几个月后的一个秋日,地里的庄稼已基本收完。在队长刘老黑的督促下,南蛇湾村的秋收加快了步伐,原先田野里大片大片的芝麻、黄豆、玉米都已安详地躺在了生产队的场上。村外的几个大场堆满了高高低低的粮垛。就连那几百亩红薯也都被一耙子一耙子地挖起,堆在生产队的仓库里。放眼望去,田地里一片秋日的荒凉和无奈。一大早,母亲便起了床,领着6岁的大姐,拿着筐子,扛上耙子,走出了村外。穿过村东的河湾地,又过一条小河,来到了.........
《短文两篇》单课训练
发布时间:2015-09-15
【基础测评】 1.给下列黑体词注音或根据拼音写出相应的汉字。 夕日欲颓( ) 荇( )交横 未复有能与( )其奇者 沉lín( )竞跃 晓雾将xiē( ) 相与步于中tíng( ) 2.下列黑体词解释有误的一项是( ) A.五色交......
论宋代文言小说的篇末议论
发布时间:2023-01-02
摘要:文言小说中,在篇末附加议论的情况在唐传奇中就已经出现,这种篇末议论形式最早来自“史评”,而后为小说家所采用。宋代文言小说中的篇末议论在依循唐人之模式的基础上又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议论文字冗长且具备独立文体形式;议论......
听说沙漠里开着石生花
发布时间:2023-01-15
春深了。 仿佛一夜之间,花时的多肉植物全都发芽了,它们宛如卵石的身体裂开一条缝,米粒大小的嫩芽冒出来。 离高考还有一百零三天。花时细心照料着肉肉们。清晨,她搬它们去露台晒太阳浴春风,晚上,她搬它们进房间防蚊虫躲夜雨......
听说沙漠里开着石生花
发布时间:2023-03-07
那是个皮肤白皙的可爱少年,他径直走到花时斜前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花时有些吃惊地压低声问同桌小米:“他……他是谁啊?”“转学生啊,”小米解释道,“刚刚老师介绍他时我看见你困得都快睡着了。”花时怏怏地把脖子缩回来,又补充......
花朵是春天的短信
发布时间:2023-02-15
为了把春天到来的消息 第一时间告诉大家 太阳群发了彩信 桃树收到了 梨树收到了 该开花的树都收到了 枝条上的花蕾 是它们的收件箱 风中轻轻摇晃着 哦,这是在一点点地打开 一片片花瓣 露出来 花瓣刚一露出来......
《梅花魂》说课
发布时间:2015-09-14
关键词:小学语文;说课;梅花魂;环节 《语文课程标准》指出:“语文课程是一门学习语言文字运用的综合性、实践性课程。”本文将依此理念对《梅花魂》一课从教材、教法学法、教学流程、板书设计等四个方面进行说课。 一、说教材......
简论明清长篇小说中的服饰艺术
发布时间:2023-05-15
摘 要:服饰描写在文学作品中的历史源远流长,表现也是丰富多彩的。明清以后,随着小说创作,特别是通俗白话长篇小说的繁荣昌盛,服饰描写逐步发展为小说人物个性化的艺术手段,人物服饰描写艺术随着人物个性化的进程、不同的时代文化......
扫帚树与人病(短篇二题)
发布时间:2023-01-15
宁可,陕西文学院签约作家,鲁迅文学院陕西作家班学员。在全国二十余家文学刊物发表中、短篇小说近五十篇。出版长篇小说《日月河》、中短篇小说集《明天是今天的药》。现在陕西宝鸡某企业工作。 扫帚树 村子位于深山之中,树木就......
阴性返魅——解读徐小斌中篇小说《双鱼星座》
发布时间:2023-06-26
" [摘要] 女性主义者认为,进入父权制以来,女性作为一个"人"的权力被剥夺,已经很久了。即使在现代社会,某种程度上依然存在着以男权为中心的历史限定的文化模式或文化霸权。徐小斌的小说《双鱼星座》以女性的视角,叙述了女性在现......
长篇小说《香飘四季》创作的前后探究
发布时间:2023-02-17
成长为革命作家 陈残云,原名陈福财,1914 年 3 月 25 日出生在广州市北郊石马村一个贫农家庭里。他6 岁丧父,因家境贫困,小小年纪便跟随母亲下田干活、砍柴、摸鱼虾、替别人看牛,以补贴家用。1922 年,他进村私塾读书,每天放学后......
漫香的山花(外一篇)
发布时间:2022-11-10
顾元明,1960年生,笔名故乡、北斗星。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沈阳市某国家机关。已在《鸭绿江》《芒种》《文学少年》《中国铁路文艺》《沈阳日报》《沈阳晚报》《杂文报》等多家报刊发表散文、短篇小说、随笔、杂文40余万字,......
地域文化与西部小说
发布时间:2013-12-18
摘 要:文学创作与地域文化有着血肉般的联系。在20世纪 中国 文学史上,那些取得重大成就且独具魅力的小说脉流无疑是各个时期的地域文化小说,它构成了 现代 中国文学的重要特征和属性。西部作家从 理论 到创作都彰显和实践着西部地......
《杨白花》本事浅说
发布时间:2022-08-17
在郭茂倩《乐府诗集》卷七十三《杂曲歌辞》中,有一首题名极为别致的乐府诗,叫做《杨白花》: 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秋去春还双燕子,愿衔杨花入巢里。 郭......
玫瑰石传说―前传篇
发布时间:2022-08-16
在洪荒时代,水神和火神因隙打了一架,而水神输得不甘心,硬是把西边的不周山给撞裂了。天倒了一半,并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女娲娘娘怜悯苍生,架火用五色石炼浆把天给补好。剩下没用完的,就丢在东洲的一块净土上。《山海经》图考,据......
小说二题(小说)
发布时间:2015-08-25
长 发 吴晓光开着车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几米书亭,想起第一次看见这个书亭,就对这个书亭的名字“友邦惊诧”了一回。吴晓光爱读书,他知道几米是台湾的一个诗人,至于写的什么诗吴晓光不清楚。当时因为送一个客人,没来得及停下。后来......
槐花飘香好时节(外一篇)
发布时间:2023-03-10
乡下的村落里,遍生着一种树,它本叫刺槐,人们还习惯称为洋槐。寂静地生和长是它的本性,不想,每年四五月份,它还能开出些花朵来。别的植物开出的花朵只为观赏,刺槐就不同了,踏实的乡下人喜欢把槐花或洋槐花做成美味。 槐树开花......
江苏:向外来垃圾短信说“不”
发布时间:2023-04-16
继成功实现点对点垃圾短信封堵、互通垃圾短信封堵系统后,中国移动江苏公司垃圾短信综合治理工作又取得新突破:省际垃圾短信监控系统于近日成功上线,将使占投诉量三分之二强的省际垃圾短信得到有效封堵治理。从2006年年底至2007年5月,江苏公司对垃圾短信、骚扰电话的识别和拦截技术进行了深入研究,通过对不良信息进行“前封”加“后堵”的双重拦截,有效遏制垃圾短信和骚扰电话的数量。但在省际系统上线前,对于外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