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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柜里的人(短篇小说)

格式:DOC 上传日期:2023-08-14 01:03:29
鞋柜里的人(短篇小说)
时间:2023-08-14 01:03:29     小编:

1

那是五月的一天,他在一个几乎密闭的金属容器里被禁锢了一个多小时,汗出如浆,几乎晕厥过去。从十楼办公室坐电梯到楼下收发室取包裹,电梯在九楼的时候,叮的一声,停了。然后,他的老板,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进来了。他眼前一黑,仍习惯性地微笑,点头,挺直腰板,邬总,您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金属间里发出嗡嗡的回响,如此陌生。眼下,他没有心思对此作出任何分析。电梯在下行。他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他盯着控制面板上的数字看,那是他的眼神唯一能聚焦的地方。可那只是虚晃的,是象征性的停留,没有进行任何实质性的观看。老板就在边上,他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好闻的男士香水味道,他对香水没有研究,自己也从来不用,可他不得不说,那种味道确实不错,让他想到某种清洌的果子香。他不允许自己再往下想,也不敢把这气味果断地吸进鼻腔,气管,让它从容抵达肺泡深处,似乎一旦呼吸成功,那便是对香水主人的冒犯。

电梯门迟迟未开。一开始,他浑然不觉,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控制面板的指示灯上,落得有些累了,又无处可去。不用说,他的大脑已接近短路,对时空的感受能力猝然变得迟钝。眼睛盯在控制面板上,可什么也没看到。直到整个过程实在进行得太久,他的理智和惊恐才双双返回躯体。他意识到电梯坏了。它停在八楼,一开始下行就坏了。根本就没怎么动过,亏他现在才发现。

他有些紧张,求救电话已经打过了,维修人员大概已经在路上了,信息是畅通的,没有必要恐慌。可他还是觉得紧张。眼角的余光很容易就落在那个人身上。他看到的是深灰色的西裤,两只裤管中间有道笔直的线,很直很直,有点锋利,好像要把那条腿刮出点伤来。

他感到眼前一片刺亮,自己的西裤从来没有那么挺过,那道线要烫很久才能烫出来吧。到这个公司还不久,和老板也只见过一两回,之前连正眼都没瞧过。现在却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呆着,他一再往后缩,进出口鼻之腔的气尽量不要碰到对面之人的身上。

刚才他大概说了句,他们马上派人来修了,您没事吧?他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说了这句。他整个人非常恍惚,有种错乱感,对眼下的一切还不能完全确认。他听到的是从那个人的鼻腔里发出的哼哼声。或许,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反应,只是身体对同一空间里的声音做出下意识的回应。可能,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从事发到现在,那个人没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那个人好像在思考什么,而思考的内容似乎与眼下的处境全然无关。

他想,到底是老板,沉得住气。

电梯的四面都是镜子。一不小心,他就被镜子里的自己逮个正着。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他尽量低着头,装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当稍一放松,那缩起的脖子就自动抬了上来,有一瞬间,他和老板的目光在镜子里撞上了,太突然了,他被此吓了一跳。

老板皱了皱眉头,似乎到了此刻,他才发现自己被关在电梯间的事实。

他会和自己聊几句吗?他该怎么抓住机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啊。只要他举止得体,给老板留下好印象,以后不愁没机会给他。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老板的手机响了。

他立刻松了口气,一对一的关系打破了,他感谢那个打电话来的人。他一点也没有偷听老板电话的意思,可还是从镜子里看见了老板躲闪的眼神,遮掩的动作。是一个女人打来的。电梯间实在太小,如果他愿意,甚至能听见电话里的叹息声。无疑,这是一个比较暧昧的电话。这种暧昧的电话,一般情况是听不到的,也是不能听的。

他必须装出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不仅心里这么想,还要这么表现出来,他开始掏出手机,电梯里的信号很差,网页老是打不开,朋友圈也进不去,可他仍装出一副孜孜沉湎其中的表情,一对窥探者的耳朵却高高竖起。

老板挂了电话。空气一下子冻住了,他捏手机的手指也变得僵硬起来,又不能抬起头来,搭讪地问他,打完了?谁打来的呀?好像他们原本很亲密似的。他被这个想象中的对话吓了一跳。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可以想见老板脸上的表情,那种惊讶与厌恶并存的表情。可千万别说出这种蠢话来。他的脑子越来越不够用,可能是空气太稀薄的缘故。忽然想起哪本杂志上写过,在电梯里跟老板谈及和他相关、对方又知之不多的事情,可以避免尴尬。大脑马上高速运转起来,忽然想到他们的一个客户,前段时间刚刚与老婆离了婚,马上娶了个“85后”小姑娘,还是个硕士,才貌俱全,他们在办公室里没少谈这事。好了,就说这事吧。他尽量把这个渲染得咋咋呼呼,说那个客户是个如何英俊、有风度的中年男人,连小姑娘都被他迷住了。

哦,还有这种事?老板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说。

为了表示确有其事,他马上信誓旦旦地说,我还见过那女孩呢,很乖巧的一个。

如果不是老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一点头的意思,他懂,就是为了阻止他进一步往下说――他甚至还想进一步胡诌下去,越扯越远,直到无法收场――说那女孩的表哥就是他同学,她父母亲都非常赞成女儿的选择,这事错不了。

老板的点头宣告了这事不能再往下说了,他也不想说了,言多必失,点到为止。

他松了口气,顺手拨了个电话到物业公司。他们说,正在处理,快了,再等等。

他为这种场景迟迟不能结束而恼火。如果电梯里只他一人,嬉笑怒骂都可随意。此刻不得不装出一副很耐心的样子,似乎能和老板同处一室是莫大的荣幸。他要给老板留个好印象。

顶上的白灯轰轰响,在发出亮光的时候,也发出了声音。平时隐匿无踪的事物,此刻全都跑出来了。到处是镜子,一旦落到那上面,冷不丁总会捕捉到一点什么。他此刻的想法是,如果自己是个瞎子,或者有个木匣子可以躲藏就好了。

这时候,他自己的电话响了。是老婆打来的。她问他在哪里,能不能帮她去火车站接个朋友。老婆的电话瞬间松了他的绑,他马上就来劲了,说即使她现在掉到河里去,他也帮不了她。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说出这种话来,他为自己的语气感到得意,平时,他对她可是言听计从的。可以想象当他说这话时,他那年轻而娇生惯养的小妻子会是何等震怒。果然,她一听闻这话,马上摔了电话。 他发现电梯间里的空气明显活泼起来,不那么死气沉沉了。他喘了口气,顺便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镜子里的那个人。他适时捕捉到了老板的表情,那个表情里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赞赏的意思。把刚才说过的话在心底温习了一遍,他越发对自己的表演感到满意。他甚至没有向老婆报告自己的处境,说明他是一个多么大无畏精神的人啊。被困在电梯间里算什么事,屁也不算。

当注意到镜子里的老板正在打量着镜子里的他,他忽然有些得意。镜子里老板的嘴角往外撇了撇,是幅度非常小的笑。这肯定是刚才那个电话所引发的效果。他乐得要跳起来了,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可他多么想说点什么啊。

女人真是麻烦!

对,她们都很假,矫揉造作!

很肤浅,没有见识,一边大吃大喝,一边嚷着要减肥!

人人觉得自己是美女,别人是丑八怪!

人生很不真实,只有困在电梯间才是真实的!

瞧瞧,他心里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想法。他一边否认自己,一边以一种更加疯狂的语气来逼问自己,他为什么不能把这些想法说出来?快说出来吧!和自己的老板被困在电梯间是一种疯狂,在电梯间和平时从不搭话的老板以咬牙切齿的语气来谈论女人,是另一种疯狂。今天干脆就是个疯狂的日子。说吧,都说出来吧。

他嘴角蠕动着,言语的泡沫早已溅得整个电梯间都是。那浓重的唾沫臭已经逼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忽然,外面有声响了。总是这样。他们来了,在电梯外面使劲敲,有人吗?有人在里面吗?

当然有人。他第一个跳起来,我们在这里,快让我们出去!他故意表现得火急火燎,以衬托出老板的临危不惧。果然,老板几乎没事人一个,站在亮晃晃的不锈钢墙壁前整理他的领带。他不动声色地笑了,为自己笨拙的表现感到满意。

当电梯门被撬开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站起来,他故意慢了半拍,让老板先走。老板一只脚刚跨出电梯门,忽然迟疑了一下,哎,你是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李吉旺,营销部的。他期期艾艾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好像他的名字是一种久远的罪证,虽时间流逝,却依然让人难以启齿。

2

周五,快下班的时候,主管告诉他,老板找他。从主管的神情看,他并不确定老板为何找他。自从被困事件发生后,他改走楼梯,至今还未与老板碰过面。

九楼有间很大的玻璃花房,一年四季姹紫嫣红着,也无声地寂寞着。老板办公室就在花房对面,一个功能齐全的套间。当他敲门进去时,老板正坐在那张老板桌后面,一手托腮,另一手在桌面上神经质地敲打着。看到他,老板微微一笑,别有深意。

他在老板目光所及的地方坐下,那是一把很硬的木椅子,他只坐了椅面的前三分之一,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嘴角适度地往两边撇开去,括弧一样,一副典型的下属见上司的呆板表情。

老板说,你坐。

他微微欠了欠身,有些诧异,难道自己这样子还不算坐着么。这样想着,他的屁股自动往椅子后面挪了挪,逐渐占领了椅面的三分之二。

老板笑着说,听说你喜欢钓鱼。他点了点头,或许没有点头,他觉得自己在那一刻应该是要点头的。老板又问,你平时一般都去哪些地方钓。他说了几个地名,除了地名,他没有说别的。那一刻不便大谈钓鱼经。再说,老板也没有让他谈论的意思。紧接着,老板说,回家收拾一下,我带你去个地方,我们去夜钓。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从老板办公室里出来,又如何回了家,给老婆打电话,拿着渔具来到指定的地方等着。

老板驾车,他在后排坐着,脑子还停留在老板叫他陪着去夜钓的那一刻,诧异阻止了一切,让他忘了拒绝,忘了询问,他一概忘了。当然他不会拒绝。他不能相信自己又和老板回到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之前电梯间里发生的事情,又回来了,不是回来,而是继续下去。

车窗外,灯火点点,持续后退。他们快速劈开道上的车流,向着相反的、夜色朦胧的郊外驶去。还有时间去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可他已经没有这份心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这会儿不是在电梯间,而且老板叫员工陪着去垂钓,这释放出的信号是值得期待的。市区越来越远,一切繁华转瞬即逝。夜色墨汁一样在车窗外泼洒开去,静物逐渐沉入黑暗之中,只有浮在上面的灯影,光滑,神秘,若隐若现。

一个水库,狭窄,不可预见地深,或许是因为黑夜的关系,那深除了不可测外,还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引人坠入的气息。

是这儿吗?他下了车,心里已经确定就是这里了,嘴上还是不免多问了句。

老板没有回答,或许没有听见,他打开后备箱在搬渔具,头灯,发光棒,鱼竿,诱饵,鱼网,还有急救包,折叠椅,帐篷,所有能想到的,都在这里了。

想要在狭窄的水库边找一块平坦、干燥的空地,并不是那么容易。到处都是凸起的石块,障碍物,荆棘丛,处处是路障,它们的存在似乎是为了不让人轻易靠近。

夜钓照常进行,有光,但不是很多,发光棒藏匿在草丛里,头灯的光也是微弱的。山风吹着林木,猫头鹰叽咕叽咕地叫,它们在他耳边叫了那么多年,那声音可一点也没变。他手握钓竿,好像握着一个随时会下沉的东西。有人就在一个类似这样的水库里下沉过,然后像个皮球一样浮上来,身体已经膨胀开了。衣服上的纽扣崩裂如熟透的豆荚。

他不该去想这件事,当初那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小,正在病着。奶奶在楼下说,花桥村那个叫孙美丽的女人跳水库了。他们的语气好像在说戏班子什么时候来唱戏这种事。他们在说完这件事情后,马上就出去了,因为鞭炮响了,大概村里又发生了别的事。

现在,所有的水库都成了钓鱼族乐于光顾的场所。水干的时候,底下是淤泥,螺蛳,黝黑而锋利的石块,根本就没别的。

他们坐在这黑暗中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像一对非常默契的老友,他们交流着关于夜钓的一些事情,无非是不能开大灯照鱼啊,垂钓线要粗大一点什么的。他们经验相当,谁的话都没有引起谁的注意。可他们聊得还算顺当。 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地说上话,实在是因为天是黑的,谁也不去看彼此的脸。这样说着话,比较能说下去。其实,也没有那么多话可说。水面上更没有什么值得看的,那么黑,波纹也是通过隐约的风感觉到,谁知道下面是什么呢。机械地握着那钓竿,握到手酸,才稍稍松开,让它在空气中冷却一下。

他总不能相信下面只是一些司空见惯的东西,是一些淤泥啊碎石啊什么的。他知道那种水库里几乎没有不死人的,或多或少,总牵扯着几条人命。也是因为这个,他很少去水库垂钓,大多在养殖的鱼塘,有人收钱和管理,感觉比较牢靠些。

关于那方面的事,他不知道黑暗中的那个人知道多少。到了这里,那个人在他面前的老板身份减弱了不少。如果那个人是在城里长大,估计什么也不懂,这样想着,他放心多了。一下汽车,他便想到了那事,现在他放心多了。不放心又怎么样,没有人会和他提起那些事。

“你在水库里游过泳吗?”老板忽然转过头来,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愣了片刻,觉得这话里藏有深意,但不能确定老板究竟想要说什么。

“没有啊,那种地方游泳很容易抽筋的。小时候,奶奶管得严,不让游。”他这样说实在太轻描淡写。在那个女人跳水库死后,他无数次去过那里,站在岸上,手脚哆嗦,就是不敢下去。如果游过一次,或许就好了,不会那么怕了。只有身体游过的地方,才能真正属于你。这话不知是谁说的。

“哦,我倒是游过。水很凉的。”黑暗中,老板快速低下头,好像在察看什么。天那么黑,他肯定什么也看不见。

他感到微微的惊讶,不是为老板在水里游过,而是他的样子,好像在承认这是一个错误或羞辱。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觉?好像这一刻自己对他很熟悉。

“我倒是一直想游的,但我奶奶不让,怕我淹死在里面。”他一定要说到死这个字,才有种狠狠的报复感。

老板低低地笑起来,那笑声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好像他说了谎,什么都瞒不过眼前这个人。

“你想游吗?”老板忽然站了起来,这才发现他体形庞大,如果打起来,两人绝不成对手关系。

“什么,你说什么?”他觉得老板有点问题,一开始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个人有问题。他故意装作什么也听不明白,想借此蒙混过去。

天又黑了些,带来的发光棒、头灯所发出的亮光不均匀地涂抹在黑暗之上,划出了一片死气沉沉的发光区,更显得周遭的寂静。除了他们,这水库边并没有别的垂钓者。

“游泳啊,想不想游,游过去――”老板指着对岸,那是很短的一截,短到伸手一指,就过头了。

“游泳啊。这里很深的吧,肯定是的。”他嗓音含混,看着钓竿所沉入的黑沉沉的水面,一阵发颤。

他的胆怯似乎激发了那个人,让他伸出的手指陡然长了一截。

“怎么样,敢不敢?”老板的口水几乎要喷到他脸上,太不正常了,这人疯了,这黑咕隆咚的地方,游什么游啊,要出人命的。

他很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适得其反,眼下能做的只是沉默。他对不知该怎么办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就像以前无数次岸上的徘徊。那种叫痛苦的东西,电击一样猛地触了他一身。

对面是虎视眈眈的另一个人。

脱,一声令下,他脱了衣裤,摘了手机,一股脑儿,跳了下去。尽管岸上燥热不堪,水里还是冷,非常冷。拼着命游起来,水的阻力让他感到自己仍在这个世界的水里游着,更加猛烈地击打水面,好像要从与水的搏斗中,把自己给解救出来。

他比任何时候都明白,那岸上的人正死死地盯着他,庄严地见证这一刻,等着他稳稳地站到对岸,好像一生的屈辱将在那一刻得到冰释。

“敢不敢?下去游,只要游到对岸,我让你当主管,敢不敢?”老板叫嚣着的声音持续而热烈地在他脑子里轰响着,那声音的能量甚至传递到了他的脚趾尖。他感到那里一阵疼痛,可能触到水底的石头了,肯定还有水草。当年那个死去的人抓住的就是水草。她一只手抓水草,一只手在揉眼睛――保持这个动作直到全身僵硬,死去,被埋。

他上岸了,全身一片灼热地疼,好似刚从沸水里捞上来。黑暗,笼罩在水库上空的黑暗,全然没有刚才那么黑了。他能看清楚些水面的波光。有风的时候,绸缎一样,荡漾开去。他走回他们共同栖身的那块平坦而干燥的石头上。意识从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清晰,就在刚才,他们的命运以一种神秘的方式连在了一起。

老板说的是另一个故事。

“小学二年级的事。原来的房子因为造水库被拆了,全家搬到一个陌生的村庄里,大人们忙着造房子,没时间管我。放暑假了,可我不会游泳。有一天,我跟着他们去了一个水库。我知道他们并不喜欢我。他们在偷橘子的时候,被人抓到了。他们心情很差。他们故意把一个乒乓球扔在水上,叫我去拣。所有的人都在威胁我,如果我不照办的话,他们绝不放过我。我脱光衣服,走到水库里,水一点点漫过我的胸口,脖子,越来越深。就像有人扼住了我的喉咙。他们拿着我的短裤,在边上大笑。我哭着从水里爬出来。跑回家。”

黑暗中,老板讲得飞快,于是,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因为他的进入,让这个讲述者从那故事里逃脱出来――他的神情是可疑的,作为一个胜利者,他流露出了某种忧伤。

他们之间是契约关系,也是雇佣关系。不然,他也不会到这里来。他不想丢了工作,并且,成为主管也是个不小的诱惑。

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也讲讲。

他说了他的妻子。作为一个生活中的失败者,他却有一个比较成功的妻子,这真让人匪夷所思。

“我的妻子,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个优秀的女人,她唯一不太优秀的地方,就是看上了我。我认为她的眼光有问题。”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既不扭捏也不造作,完全出于自嘲者的真心告白。随即,他点了一支烟,耐心地等着鱼儿上钩。

老板笑着说,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夜晚。 没错,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在黑暗中默默地回应。

夜色与光影重叠在他脸上,这让他的神情看上去异常恍惚,烟蒂燃到了指间也浑然不觉。

忽然,那只红色木桶里的鲫鱼发出猛烈的拨剌声,那水花打到了他脸上,凉凉的,忍不住去拭了一把,那凉意也随之蔓延到手掌上。木桶里,它们持续而富有激情地发出自由被禁锢之后的绝响。

他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凝固了。

3

这天傍晚时分,他下班回家。老婆还没有回来。他给老婆的手机打电话,电话里说,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当电话里的女声把同样的话说过三遍之后,作为回复,他马上把自己的手机给关掉了。他走进厨房间,打开冰箱的冷藏室,一无所获。他不甘心,继续翻箱倒柜,终于找出几包炸酱面的调料包,半袋薯片,一包曲奇饼干。他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东西。当饥饿的胃被填得差不多了,他的怒气也消了,再次拿起手机给老婆打电话。这一回,电话通了,他紧张地旋开衬衫最上面那颗纽扣,十秒钟过去了,喂喂喂,他在电话里喂了半天,老婆也没有说一句话,又是一阵嘟嘟嘟的盲音,电话挂断了。老婆竟然不接电话,她和谁在一起,她在干什么,不会出什么事吧。她能出什么事,还不是和一帮同事喝酒、K歌。

他的鼻腔里发出哼哼声。

他从客厅走到厨房,又从厨房走到卧室,他停下了。他看到那只柜子,靠在墙角,足有一米多高,早晨出门的时候还没有。他听老婆提过,要买一只很大很大的鞋柜,她的鞋子已经多得装不下了,可还在不停地买。他搞不明白,一个人只有一双脚,为什么却需要那么多鞋。眼前这个庞然大物,难道就是老婆所说的鞋柜?他打开柜门,胶水和油漆味扑鼻而来。他马上把柜门关上。这柜子真不像装鞋的,那么大,又没有分割过,说不定还能躲个人呢,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不喜欢一个放满东西的家,这让他觉得受了蔑视,好像自己只是老婆一时兴起购下的一双鞋,或者一样随时可能被清理掉的旧物。

这种想象让他有深深的自虐感,这也是他坚持这么想的原因。他在卧室和客厅之间来来回回地走着,脑子里的这种念头也在持续不断地切割着,好像它们是他前行的燃料,互为依存,不可缺少。

忽然,铃音大作,他下意识地原地蹦跳了几下,意识在几秒钟高度紧张后,恢复了正常。他马上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家里还有一台电话机,他几乎把它给忘了。他冲出卧室,跌跌撞撞地向客厅的方向奔去,刚到厅堂那里,那声音就停了。因为惯性,他奔跑的动作没有因此停下,仍向前冲了几步。他明显感到自己动作滑稽,呲牙咧嘴的。他东张西望,茶几和矮柜上都没有那部电话机的影子。在任何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它的踪迹。他怀疑刚才的声音会不会是错觉,没有谁打电话响那么一下就挂掉的。或许是打错了。那就没有必要去在乎它了。

就在他把电话的事情忘得差不多时,那电话又响了一下,就一下。铃声停了,他似乎听见电话那头发出的冷笑声。他还是没有找到电话机的所在。他对此失去了兴趣,索性在客厅里坐下了,好在,接下来,它并没有再响起。

头有些晕,是饱餐之后人所应有的正常反应,原本待在脑子里的的血都跑到肚子里搞消化运动去了。他口袋里一阵乱摸,什么也没摸到。烟,此刻他忽然很想抽烟。家里没有烟,他已经半年不抽了。他不仅戒了烟,连每周打一次牌的爱好也戒了,老婆说出去玩难免会沾染烟味,比主动吸烟还可怕。这些,他都照办了。

戒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痛苦,可是这会儿,那些还未完全死去的念头火苗一样蹿上来,烧得他不停地绕圈圈,每看到一个抽屉都要去抽一下,看看里面是不是有烟。连卫生间装草纸的塑料盒也不放过。

现在,在他看来,家里所有的一切,顿时成了烟与非烟的区别。他要找到烟,就必须要剔除和抛弃非烟。他告诉自己,这个房子里并没有他要的东西。可是,或许,这里有烟。烟是他此刻必须要得到的东西。他一直做着这样的梦,从老婆的房子里搬出去,搬到属于自己的出租房里。梦里,他抱着柜子,鱼缸,电视机,哼哧哼哧地上楼下楼。

终于找到一盒中华烟,这简直是个奇迹。它塞在一大包无用的衣物里,大概是某次婚礼的赠品,还有糖和喜蛋。他噙住烟头,猛吸一口,贪婪地,深情地,当烟雾升起的时候,呵,熟悉的感觉回来了。一个个烟圈呈圆圈状,并移动,移到他的头顶上,升到天花板的吊灯下,又从吊灯处下来,很快,他的脸,身体,被罩在一顶蓝色布帐里。

小时候,爷爷问他,长大了做什么。他说,长大了再说呗。爷爷又问,以后准备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做老婆。他说,不管什么类型,肯定是要自己喜欢的。爷爷又说,女人一定要温柔。他笑着说,不温柔我才不要呢。

一开始口气很大,满不在乎,到后来,误闯误撞,闯到一条下坡路上,刹车又坏了。三十多年的岁月里,他一直做着垂直坠落运动,局面一度失控,现在终于落到一个女人的手里,虽然惯性作用还在,整个趋势却是静止的,想动也动不了了。

宛如腾云驾雾,头脑昏昏,思绪如雾,如风,吹来灭去,都在他的脑子里转着,奇妙的感觉。这是极少数让他感到自在的时刻。

有人在敲门。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马上揿灭烟头,把桌面上的烟蒂一捋,用纸巾一包,快速扔进垃圾筒里。

几分钟后,门被推开了。老婆喝多了,被一个男同事送回来。他听见那男人在说,这屋子里的烟味怎么那么大。他老婆说,你胡说,我们家没人抽烟的。那男的又说,你老公连烟也不抽啊,你真是找了一个好老公呀!他老婆又说,那当然,他听我的,我不让他抽,他就不抽。那男的又说,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母夜叉?这么霸道的。啪地一下,灯开了。他听见老婆在说,咦,这屋子里还真有股怪味道,哪里来的。男的说,我就说嘛,这是烟味,你老公肯定在屋子里抽过烟了。他听见老婆恨恨地说,他那点钱养活自己就不错了,还抽烟?怎么抽啊,把自己当烟抽死算了。男的不吭声。过了一会儿,老婆忽然说,今天喝多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啊。那声音柔柔的,是正常嗓音的异化,他听着怪不舒服。男的说,那算不了什么,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天天送。老婆说,你小子嘴挺甜的,好,我喜欢。之后数秒钟,他没有接收到任何信号,只有一些隐约的O@之声,你怎么能找这样的男人当老公,明显不配嘛――信号又来了,还是那男人的声音。看到墙上的结婚照才这么说?他的血液瞬间冲到脑门上。他听见老婆在说,你认为我有更好的机会?我有吗? 他一下子喘不过气来,手心里全是汗,生怕自己的呼吸声惊动他们。无论怎么说,这时候,他绝不能暴露自己。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一会儿,老婆笑了,那男人也在笑。那笑声通过缝隙,传到他耳边,好像那笑声是火车,轰隆隆从远方开来,碾过他身体,毫无察觉地,继续向远处开去。

油漆的味道刺得他流泪,它们源源不断地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无需任何情绪上的酝酿,他的脸马上就变得湿漉漉的。他默默地擦了又擦,总是擦不完。他干脆闭上眼睛。他的心跳得厉害,身体里那个水泵一样的装置,忽然有点不够用了。柜子里的时间变得粘稠。最后落进他耳朵里的是一声巨大而沉闷的“砰”,男人走了?

老婆在干什么?他似乎听到哗啦响的水声。一听到水声,他的尿意就来了,膀胱瞬间充盈起来,那种酸胀感刺得他浑身躁动。眼看就要憋不住了,身体的水笼头可是说放就放的。

从鞋柜里钻出来,一路捂着裆部,向卫生间跑去。他听见了更响的水声。老婆在洗澡。她肯定反锁着门。她不会让他进去的。

他差点瘫倒在冰冷的地砖上。他蜷缩着身子,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嘴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脑子里炸雷般响着那哗啦的水声。忽然,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腿根处一股脑儿流泻下来,劈里啪啦溅在地砖上,他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几天之后,那个阳光猛烈的午后,他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人推门进来,自称是老板的妻子。他由这个女人马上联想到了自己的老婆。她们真是相差太大了。他立刻迎上去,微笑着说,您找我有事吗?

女人略有些迟疑,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减少了几分。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女人开口道,你是李吉旺吧?他点了点头。女人又问,你现在是营销部的主管?

听到“主管”两个字,他感到略有些不适。

可女人没有任何轻侮他的意思。“我从我家先生的手机里知道你的名字,你们曾在一个星期里通话十次以上,而且都是在非上班时间,我感到好奇……现在,他失踪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手机和钱包都放在家里,可人不见了,哪里也找不到他。”说到这里,女人有些哽咽,“我来是想向你了解点情况,那几天,你们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

“钓鱼。我们在一起夜钓。”几乎脱口而出,他的果决更像是为了掩藏某些东西。

“……哦,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没有和你提起过什么?”女人试探着问道。

他怔了一下,马上笑容可掬地说:“除了钓鱼,我们还真没聊别的。”

女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常,马上就让微笑重新爬上精致姣好的脸庞。这是一个有良好教养的女人,他想。

“那好吧,如果你想起什么,就给我打电话。”女人努力掩饰自己的失望。

女人走后很久,他才意识那件事情终于发生了。他的老板失踪了,满世界的人都在找他,可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遍遍回想着他们夜钓的夜晚,内心再次充满着强烈而难以名状的嫉妒,那个人终于逃跑了,去过他的好日子去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个事情。

或许,每个人终将失踪,就像河里迟早会消失的鱼。

草白,80后,现居浙江嘉兴。作品散见《北京文学》《山花》《天涯》《红南》等杂志,被《小说月报》《长江文艺・好小说》《中华文学选刊》《新华文摘》等杂志选载,入选各种年度选本。曾获联合文学小说新人短篇小说首奖,储吉旺文学奖优秀作品奖等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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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祭(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3-23
窗户上还是一片漆黑,但她知道时间已经到了。她微微侧脸,听了一会儿孙子匀净的呼吸,就片腿下炕,穿好衣裳进了厨房。她把馒头馏好,连炸豆腐一起端出来,又就手拉亮了电灯。灯底下,孙子揉着眼睛醒来,歪过脑袋,迷迷糊糊地喊声奶奶。接着,孙子看到了桌上的饭食,嘴一咧,小脸花一般笑了。不光孙子稀罕她的手艺,炸豆腐这口,儿子从前吃了多少年都爱吃。她做炸豆腐,都是提前一宿,先把豆腐切成半个巴掌大小的薄片,再下油锅炸,.........
蝉蜕(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4-05
一回老家休假期间,我闲适如微风中的树叶,轻盈、自在。这段时光,我的大脑也变得轻盈,思维飘逸,到处走神。夜里大脑也不安闲,老做梦,在梦里继续走神。我发现,那神思自以为能上天入地,行走天涯,可实际上只走两个地方:我飘泊过的城市、生我养我的故乡。高二那年,父亲病故,我的学业也跟着死了。以乡下学校的教学质量,考大学的希望就像养鸡希望长成凤凰!就算考上了,学费又在哪里?妈妈妹妹怎么办?妈妈是农妇,妹妹才读初.........
旧年(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1-06
三奶奶老了。老了。耳朵完全听不见了。学霸这次回来,提了水果去看她,给她带了云南上等的烟丝,另Я艘惶跄档ぱ獭K挪条凳子,踮起小脚,念着菩萨,把剥下来的柚子皮搁到木窗的窗台上。看样子还打算自己熬药。今年冬天特别冷,明年春上,她还在不在?如果不在,枯树老藤,她要变成一只昏鸦飞走了。也许同样上不了孙家祖坟山。不过,话说回来,身后事,她不管了,谁管?映雪堂人家还在。过年了各各回家,热闹几天,再五方四散。小桥.........
咪娜(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2-20
一咪娜是只猫。咪娜是一只两岁又两个月的漂亮的小母猫。对猫而言,咪娜的“身体”已不算小,看上去不太会继续长了;如同发育良好的少女,身材定型,不太会再长高了。它或许会长胖的,若它贪吃的话。但咪娜并不贪吃,简直也可以说,它似乎具有人一样的节食意识,以保持自己“身材”的美观。它每次吃得很少,就像人形容人每顿吃得太少时说的那样:“吃猫食。”它已不像一岁多的时候那么贪玩了。那时,哪怕一个小纸团都会使它发生极大.........
后院(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2-07
傍晚,河边风比较大,临河的这个碧野康城小区人来人往。于东观站在河岸,仰望10号楼28层。那里曾经住着同乡王显虎的伯父。于东观时常随同乡来蹭饭。今天于东观又想喝酒了,他就不由自主地步行到这里,到了小区,见到凶巴巴的保安他不禁伤感:免费提供酒肉的老人几个月前已经见马克思去了。那是个慈祥的老头,他不只是提供酒肉,还对于东观很客气。在这座异域城市,老人是唯一个对于东观那般客气的城里人。于东观疲惫的目光收回.........
惊蛰(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7-22
1我想和你们讲一讲我们庄上赤脚医生的故事。我们那儿叫小官庄,庄上有两个赤脚医生,一个叫杨少俊,住在村的最东边;一个叫王曹全,住在村的最西边。东边的杨少俊除了给村东的人看病外,还给东边几个庄上的人家看病,西边的王曹全除了给村西的人看病外,还给西边几个庄上的人家看病。至于他们医术谁高谁低,小官庄的人经常是要争论的,让杨少俊看病的会说杨少俊医术高,让王曹全看病的又说王曹全医术高。我也曾问过我的奶奶――我.........
苏绣(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3-08
一绣一朵荷花心,方法如下。盘绕丝线,于平展的绷子上。一,两,三,四,五个圆环,叠叠相加;银针带线,穿过圆环,下刺,拉紧,一突起小点儿可成。回旋往复,密密簇拥,一团突起的花心,便依偎在荷花瓣里。这叫打子,我默默背诵。还有散套,施针,虚实针,滚针,数和针,正抢,反抢;每一种针法都像魔法。那点染蔻丹的白皙指尖,游走着几乎看不见的丝线和针头,像是布道,像是招魂。突然之间,万物被唤醒,一座花繁叶茂、蜂蝶飞舞.........
短篇小说的能量
发布时间:2023-05-10
一 就我所知,写过长篇小说之前没写过几个短篇小说的作家,几乎很少。但写过短篇小说之后再也没有写过长篇小说的作家却为数不少。在他们看来,短篇小说也许能更充分地表明自己的诗学立场。契诃夫、芥川龙之介、鲁迅、博尔赫斯、卡佛......
困顿者(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2-02
1 对着镜子,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懦弱。我懦弱于看到他却放慢脚步,躲在没有围墙的世界里,用手中的纸屑堵住嘴,然后不加思索地转身离去。往回走时,我几次扬起硕大的手掌,试图狠狠地扇自己几耳光,但是我知道,即使我那样做,内心......
沈阳月(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7-26
抗战期间,在冰城哈尔滨麇集着一群包括萧红、萧军在内的抗争不息的文人。他们用笔作刀枪,谱写出了一曲曲可歌可泣的壮丽诗篇。有些献出了年轻的生命。作家阿成用小说的形式写下了这历史的一幕。 1 不久前,吉林共青团的地下组织,......
咸蛋小子(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7-07
阿琴打电话给她在武汉念大学的女儿小玫,问她已经放暑假了,准备什么时候才回家。阿琴告诉小玫现在顾村的经适房和以前在八村的家完全不一样,“一个天一个地,你有自己的房间了,你如果要忙自己的事情,就把房门一关,没人会再来打搅......
艳阳天(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2-22
医生告诉张俊英,已经五年了,她子宫上的恶性肿瘤没有复发迹象,是个好消息。可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从广安医院出来,她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坐在花园廊架的木台上,想挨着太阳晒一会。她低下头,侧靠在一根方柱旁,脸和手被烤得暖烘烘的,非常舒服。张俊英觉得,她这半辈子,就像是游乐场里的过山车,急上急下,却始终都走不了太远。而且,一点也不好玩。清明,无风,也无雨,两个妹妹开着车,去良乡的青龙湖公墓,为老人扫墓。大.........
牛毛井(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2-04
一 牛毛井不是一口井。 牛毛井是马岭塬上一个不足三十户人家的小村庄。 老谭转业来到采油队的时候,牛毛井只有两口油井。一口打在村子东边的沟底里,井场旁有一条清清的溪水。一口就在村子西边的山坡上,站在井场,能看到全村人......
花生地(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2-15
程相崧,1980年生于山东金乡,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山花》《文学界》《时代文学》《雨花》《鸭绿江》《福建文学》《小说林》等刊物。 白颂决定,这年的八月十五就不回农村老家过了。 她在县城给儿子家看孩子已经两年多......
下弦月(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19-12-11
笑笑不想到深圳,她说只想跟奶奶在一起,一辈子都跟奶奶在一起。奶奶疼惜地笑着说:“傻妮子,怎么能一辈子跟奶奶在一起呢。奶奶老喽,要死喽,陪不了你多久喽!”奶奶不忌讳死,她信佛,天天念“阿弥陀佛”,她有地方去,不怕死。笑笑不知道怎么回奶奶的话,过来搂奶奶的脖子。她闻着奶奶几天不洗头的气味,把鼻子往外翻了翻继续搂着。笑笑十五了,开始懂事了,没有奶奶就没有她。小时候早上奶奶给穿衣服,她叫奶奶叫妈妈。奶奶说.........
旅游区(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0-09
下午两点多,我和朋友从他们那个县城出发,自驾车往六十里外一个叫青牛湾的古村落开去。迎面来的多是运煤的大车,轰隆隆的,扬起的煤尘不时撞向车的挡风玻璃。那地方原是个古兵寨,紧傍黄河,又有明代的边墙古堡,十年前就被外地一个财大气粗的煤老板鼓捣成了旅游区。可能想让我先有个印象,一路上,朋友讲的都是青牛湾的事。他是县报社的负责人,平时东奔西跑的,很注重搜集资料,对本地的情况自然摸得熟。我边开车边听他闲扯。到.........
暖寿酒(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6-19
枫树村地处湘中三县的交界处,三县的风俗给枫树村拼凑了一个流传甚久的旧习: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寿诞前一天晚餐要喝一顿酒,吃一餐席,谓之暖寿酒。喝酒划拳的口令就是“喝了暖寿酒,活到九十九。”过去能做暖寿酒的人家,都是村里有些头面的人家,日子过得滋润、殷实,男人女人走出去模样甚是光鲜。寿星生日那天做的酒为寿酒,是可以收礼金的。而暖寿酒不能收礼,是百分之百的白吃白喝一顿,亏本买卖。山里人家日子过得紧巴点的,当.........
氢气球(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1-21
李健男,汉族,湖南省新化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西藏人文地理》杂志社。作品散见于《上海文学》《钟山》《山花》《文学界》《湖南文学》《广州文艺》《作品》《四川文学》《青春》《微型小说选刊》《金山》《芳草》《文艺生活》《翠苑》《山东文学》《天津文学》《安徽文学》《绿洲》《延河》《山西文学》《野草》《边疆文学》《西湖》等,出版中短篇小说集《有风吹来》《三瓣嘴》《红肚鸟》《天上的鸭子》。曾获郭澄.........
假开心(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0-12
“我们认识的时候,你才只有二十岁。”小山喝大以后常常这样说,然后他朝我举起酒杯,oneshot!一口气喝完以后几乎要颤栗着跺一下脚。场所合适的话,我们最愿意喝的是各种烈酒。近两年我们发掘了两个隐蔽的酒吧,隐蔽指的是地理位置。两个酒吧都位于紧挨闹市区的小马路上,没有招牌,但是推门以后,生意却好到不行,经常需要等位。我们都是没有耐心的人,这种时候却愿意忍受。两间都以鸡尾酒作为特色。一间稍微便宜些,光顾.........
天鹅宴(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6-14
墙上的闹钟滴答滴答,也不知啥时起,这个屋里的节奏慢得像蜗牛。今天是正月初三,天气不错。张惠美从阳台上晃悠进来,尖着嗓子咳了咳,表示有要事相告。大男人刘志刚歪在沙发上用IPAD看韩剧,嘴巴一张一合。少年刘乐乐皱着眉盯住电脑屏幕,突然大喊一声:杀了他!然后拍打着鼠标,像公鸭一般嘎嘎叫着,亢奋、凶狠,所向披靡。他正在玩一种叫做英雄杀的游戏,已经连续四个小时没有抬过头了。无人理会张惠美。父子俩全神贯注的像.........
寻找灵魂相近的人(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2-17
傍晚出门时,马茫的老婆和女儿、马茫阴郁的母亲、马茫自己,都没预计到他会跟人打架。马茫天生老实,与世无争。而且马茫起初并不想打架,只想挨几下揍了事,特别是,向他围拢而来的两个人中的一个,用粗鲁而骇人的语气,让他搞明白了自己挨揍的原因。一个智力正常的人起码要具备掌握因果关系的能力――马茫顺应天命,离开自己那辆破旧的车子,以免那两人的拳脚波及到他。他们非常狂暴,仿佛饿着肚子而来。马茫被迫不停地转动身体,.........
父亲的田(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4-03
一整夜,我一直听到隔壁父亲的房间里传来OO@@的声音,声音不大,时断时续的,仿佛一直在倒腾什么东西。早上起床后,父亲从房间来到客厅,对着我说出一句话:我要回去住一阵子。这是父亲的原话,简单明了,言简意赅,没有丝毫商量的口吻,这很像早年的他。为什么要回去,父亲没有说,这不像现在的他。在我的记忆里,那时我们全家生活在农村,我们一家六口人,父亲,母亲,三个哥哥,还有我,六张嘴吃饭,父亲是家里的大梁,是唯.........
倾听记(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0-26
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左旗人,青年作家,发表小说、散文、文学评论等若干,出版有长篇小说《布克村信札》《青春简史》,散文集《别人的生活》等,曾获“新小说家大赛”新锐奖、“中国文学现场”月度推荐作品、第十九届柔刚诗歌奖新人奖提名奖、2012年度《中国图书评论》最佳书评奖等奖项。北京师范大学文学博士。你知道,这年头在领导开会的时候请假是多么难,但我必须这么做,因为我媳妇在电话里哭喊:“他们把推土机都开来了,他.........
红月亮(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3-12
第一部回家父亲说,钢,我们回家吧。叔叔也说,回家吧。火车站检票口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父亲和叔叔架着钢子,被挤得东倒西歪,有那么两三次险些就被使劲往前蹿的人把他们撞分开了。父亲和叔叔一趔趄,钢子也就跟着歪了,像不倒翁一样左右晃摆,摇摇欲坠,幸好他的左右胳膊被他们用力地紧夹着,才没有倒下地。好不容易到了检票的铁栅栏内,三个人,连同父亲和叔叔肩上的两个帆布包挤在狭窄的通道里,每移动一步都很艰难,像多足的.........
倒春寒(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0-06
一条新修的水泥路从远处的小镇拐进村子,又钻过村后的大山,直通山那边的城市,紧跟水泥路冒出来的,是路边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雪白楼房,楼房的主人大都是修路征地的拆迁户。球二爹的房子不在拆迁之列,他的房子与水泥路中间隔着大片田野,为此,球二爹郁闷了很长一段日子。最近几天,马路两边的住户发现,往日里风风火火如陀螺般转个不停的球二爹,居然慢悠悠地沿着这条水泥路转起圈来了。起始,住户们以为他是看新鲜,但慢慢地,大.........
修身格言(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1-17
1 夏天的时候,我一直想认识一个女孩,一个年轻漂亮,而且没有男朋友的女孩。 我可以带她出去玩,去鸡公山看枫叶,看云彩。去南湾湖看芦苇,看白鹭。或者去灵山寺进香,抽签,玩遍我们信阳周边的山山水水。这些地方,我已经去过多......
无头夜奔(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5-23
乾隆八年七月十五日夜,暴雨,青河大坝决堤。是夜,成县县令吴文章之女吴小婉,携友人同游于青河。一行人等深明大义,于河中自沉客船,以身堵险,大坝遂安。六省得以保全,成县人民感其恩德。――《成县县志》封文慧1988年出生。同济大学临床医学学士,北京师范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在读,研究方向为文学创作与批评。小说《烟花绽放》发表于《青年文学》,并入选《岩层书系:2015青春文学》。小说《日夜浮屠》发表于《中.........
比肩而立 (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2-28
一年过古稀的老画家关天痕,这段日子以来,性子变得越来越古怪了,或者如一头发怒的狮子,银发银须气得乱颤;要不如一坨沉默的石头,呆坐在阔长的画案前,目光散乱地望着窗外。他常大声或悄声地说:“这座庭院是监牢,我就是一个囚犯!”他清楚地记得他的经纪人彭彰夫妇,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到过他的画室了。他们住在省城,五年来一直负责经销他的画作,先前每月必有两三次到这里来取画,再安排一些指定要画的题材。从省城到这座小.........
庞羽短篇小说二题
发布时间:2023-05-15
龙卷风1邹杰伦推着单车,走在小镇的路上。天空昏黄,不远处的修车摊被风吹得哗哗响。把小镇拦腰截断的媚眼河,屏着呼吸流动着。不远处的稻田冒起了浓烟。每逢这个时节,翠鱼镇农民都会把收割的秸秆堆在一起,一捆捆,一道道,堆积起来,然后点一把火,让风带走一切。邹杰伦常常站在稻田前,看着秸秆欢笑着。他闻得到秸秆腐烂的味道,不似这么激烈,一步步地毁灭,消失,安然无尽。万物都会腐烂,他会,那个女孩也会。这辆单车几岁.........
孟春花开(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0-30
一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年轻就失去了丈夫。原本是该由两个人一起走的路,如今却留给了她一个人来走,她忽然倍感孤单。 不知有多少个夜晚啊,她把自己和丈夫的结婚照紧紧抱在胸口,又时不时从怀里推开来,在灯光下端详。一......
真火五魅(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3-19
一个有预感的男人都说女人有第六感,不知道男人有没有。反正李皮是有。不知从哪天起,李皮发觉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总会不由自主地有莫名其妙的预感跳出来。比如好端端地坐在办公室里,脑子里就跳出一个预感,家里好像是着火了。李皮赶紧打电话给呆在家里的母亲,母亲接过电话,说,没有啊。再比如,李皮走在大街上时,又突然有了个预感,想到不远处的一条马路,一会有几个人在打架。可真正走过去,那里又都很平静,不时有人走过,.........
无风之始(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6-27
1显然那并非唯一的可能:我驾车带她驶向五里之外的海滩,难以遏制的欲望穿过夜晚雨中车流刺眼的光亮扑面袭来。可笑的是,半路上我便停下车子,冲出车门,吐出一滩酒、食混杂经胃发酵后的污物。那刺鼻的浓烈味道尚未彻底弥散,我已在芳香馥郁的风中躺倒在地。如今回想起那个兴味索然之夜,一切恍惚迷离。原本我不过想要借助酒精麻醉躁动的身体,岂料竟在酒吧一角邂逅了一场可以恣意放纵的艳遇。无可否认,自她出现之际,我已萌生了.........
布朗运动(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2-11
今年八月,“洋火”死了。我赶回老家参加了他的追悼会,悼词念了十几分钟,我一句都没人耳,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躺在面前的“洋火”。我参加过很多追悼会,看到合眼躺在殡仪馆大厅中央之人时,知道此人再也不能站起来,用老家话讲,一阵喧嚣过后就要到另外一个世界去“睡大头觉”。但对“洋火”,我却没有一点这种感觉。他这么安安静静地躺着,我倒认为他没死,而是在装死。说来话长。一认识“洋火”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家住.........
延长的假期(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4-19
通常来说,被厂方安排到住地后,刘攀就不再去别的地方了。因为周围多是郊外的工业园区,比她每天吃的员工食堂还要乏味。而且,作为项目的现场负责人,也没有时间和心情出来。手底下一堆兵看着她呢,她这样想。可是今天不同,因为她听说新城有个韩国国际城,刚好是在这段时间开业。在她眼里,佛山和吉林,长沙,和南昌,和中国许多鸟不拉屎的城市一样,没有分别。况且从新城回宾馆,坐不上车的话,还要走很长一段路。可她还是强迫自.........
李村的日与夜(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4-03
驴眼儿驴眼儿一辈子没碰过女人。小沈阳儿他娘故意气他,你老婆呢?驴眼儿嘎嘎两声,还在丈母娘腿肚子里抱窝呢。赌博鬼李一落从来没赢过,不知哪天偷了几只鸡,买了个傻娘们儿,天天蹬辆三轮车,拉着个鼻涕虫在大街上一圈儿一圈儿地显摆。大鬼儿说,大叔啊,你咋不买个去?暖和被窝,还下蛋。驴眼儿干瘪煞白的脸,如落了地的树叶样儿,要那玩意儿,碍事绊楞脚地。吧嗒吧嗒嘴又说,哪来的钱啊,这辈子,就等着收兵回营了。说这话时,.........
村长曾如玉(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6-26
一上坪村的人把村主任叫村长。说这样叫顺口,响亮。曾如玉说在她的心里,村主任也好,村长也好,都与她无关。高中没毕业就打工去了,村里谁是村长她不知道,也不关心。几年之后,口袋里揣着几万块钱回家,将母亲弄到县医院把胃割掉了半边。母亲患胃溃疡多年,吃饭只能吃稀饭,整天还把手按在胸口下面,不然,胃就疼得刀割一般,曾如玉心里那个疼啊。心愿得以实现,曾如玉准备在家侍候母亲一些日子,过完春节,还是要出去打工的。现.........
等待阿尔法(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5-31
一传说,今晚会有红月亮。许多人早早在朋友圈里晒着自己的赏月计划。叶子想不通,红月亮有什么好稀罕的?月亮再红,未必红得过太阳?月亮再红,也不过是一种假象。如果没有太阳的光芒,浩瀚宇宙里,月亮不过是一坨荒凉得不能再荒凉的土坷垃。白月亮是假的,红月亮更是假得不能再假。为那几个小时的假象,做望眼欲穿状,做童心未泯状,做欢呼雀跃状,做不枉此生状,是不是比红月亮更假呢?还要巴巴地去朋友圈左显摆右炫耀,什么心态.........
红草湖的秋天(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5-09
居家过日子的人,开口不离“柴米油盐”。这四个大字的头一个便是柴,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更难为无柴之炊。小镇蛰居在土山一褶,国家的能源还垂青不到这儿的公民们。于是,就幸亏得老祖宗神明,种下了偌大的一片草,赐福于他的子孙。......
只有逝水流年(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0-05
引子据说,从金门大桥跳下去只需要2.5秒。所有的令人窒息的隆隆声都划过夜空,集中在渐渐昏暗的天空中,方小华排在了几十个印度人后面,这件事让她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要排在印度人后面,几十个人像几百个人一样,造成了几百个人的规模和效果,最重要的是速度,谢天谢地,移民官还嚼着口香糖,津津有味,就这样,她误了航班。事实上是这样的:方小华贪图便宜,她从北京飞往纽约时在芝加哥转机,她没有想过一点,就算不排在印度人.........
布鲁克林宝贝(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0-28
1 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是你十七岁的女儿――田妍靠在卫生间门外,自认为明白了一个真理。 黑漆木门内,正关着一个“最可怕的东西”――田妍十七岁的女儿,瑞娜,身高一米七的大孩子。 “出去,神经病――”三个小时前,瑞娜对......
庭前谁种芭蕉树(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3-09
是身不坚,依兰水沫,是身常坏,芭蕉之树。新来的小施正在院里扫落叶。欧阳教授在篱笆外就唤起来,莫扫,莫扫。欧阳教授晨练回来,脸还有些红。他背着手走进来,抬头看大枫树,几叶飘零,又到秋天了。他对着阶前的空地发呆,从年初开始,欧阳教授就打算在阶前种一株芭蕉树。当然,午睡的夏天,看芭蕉叶分一抹绿是惬意的,夜晚听雨打芭蕉,更是要与古人对话了,但欧阳教授皱着眉,在另一些事上思量着。小施放下扫把,提着撮箕走出去.........
试析沃尔夫短篇小说《说愿意》的主题
发布时间:2022-11-28
摘要 美国当代作家托拜厄斯・沃尔夫的短篇小说《说愿意》(Say Yes),表面讲述的是一对夫妻间的日常争执,但作品的主题却与夫妻关系无关。本文结合作品创作时的文化背景,通过解读小说文本,来分析小说的主题。本文认为这篇作品的主......
论法国短篇小说中的现实主义
发布时间:2023-01-02
在文学作品的神坛中,法国文学尤其法国短篇小说一直占据着重要地位,备受人们喜爱和称道。法国短篇小说篇幅短小精悍,大多以现实主义为主,采用以小见大、由点及面的手法,从小人物的普通故事和生活去揭露一个时代、一种现象、一种精......
市场街少年的芭蕾舞(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7-18
艾玛原名杨群芳,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湖南澧县人。法学博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签约作家。曾做过高校教师、兼职律师,现居青岛。2007年开始小说创作,曾在《黄河文学》《中国作家》《时代文学》《上海文学》《人民文学》《芙蓉》《江南》等杂志发表小说三十余万字,有小说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新华文摘》《中篇小说选刊》《中华文学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刊转载,并入选多种年度选本。曾获首届.........
短篇小说的庙与精神异化者的灰
发布时间:2022-08-31
文学创作讲究内容和形式的契合,但实际上,形式通常绑架内容,作家为了表现特定的思想使用特定的艺术形式,如同古典小说中的“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长篇小说经常使用,后来短篇小说也这样用,从而出现了短篇无盛景的说法。在有限的空间内蕴藉地展示官场的千姿百态,这种传统手法明显捉襟见肘。杨少衡是全国颇有影响的作家,有自己的独特构思。他以精妙的构思从一次上山“拜佛”的小事写起,通过两个主要人物的心理活动和行为侧面.........
死亡与欢颜的两夜(短篇小说两则)
发布时间:2023-03-24
蔡骏悬疑小说家。2000年开始悬疑小说创作,中国作协会员。先后出版《病毒》《猫眼》《生死河》《地狱变》《谋杀似水年华》《天机》《人间》《最漫长那一夜》等26部小说,作品总销量突破1200万册,并连续13年保持中国悬疑小说的最高畅销纪录。被《人民文学》选入“未来文学20大家”。万圣节的焰火葬礼一夜真美!原来白天放烟花也这么好看!惜朝,告诉你,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烟花了!――《逆水寒》电视剧版(原著:.........
罗恩?拉什短篇小说艺术特色初探
发布时间:2023-08-04
摘 要:罗恩・拉什是美国当代诗人、小说家,他不仅是《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上的常客,在评论界也备受权威的赞誉,然而目前在我国的关注度还很低,对他的评论更是寥寥无几,且尚无对其短篇小说艺术特色的评说,因此笔者拟从个人的阅......
病(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0-19
1回到蘑菇岭,是下午两点,天下着雨。张客看着檐下的雨线,地上打出来的雨坑,想起了离开村子那天,也是下着雨的。好象是那场雨,一下就下了二十五年了。不过那时候的雨,是狂风暴雨,如今这雨却显得绵长、温顺了。门是虚掩着的,张客在门前站了一会,还是伸手推开了门。张客在天井的角落里站立了一会,缓过了神来,才走进厅里。大哥子鸣正在屋里看书,他抬起头来,张客就看到了那张脸,黝黑、浑圆、厚重,与离开时没有太大的改变.........
毒(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1-26
一周昆异常兴奋地闯进高局长的办公室,一进门,抓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咕噜咕噜”就喝,边喝边说,好渴哟。喝完,左手抹了一下嘴巴,右手伸出去说道,给我来根烟。高局长从电脑前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就说,你这是怎么回事?搞得满面是血?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了过去。周昆接过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用手摸了摸额头,说道,今天去黑龙洞……高局长站起身来打断他的话说,先别说黑龙洞,你看.........
天色(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1-24
和往常一样,秋涵不紧不慢地走出家门,沿着小城的环城路走上一里、二里地,躲开人群,潜在暮色里慢慢又独自走回家,打开一个人的电视,随意摁出一个频道,听电视里呜呜啦啦的节目,不知不觉中睡意已浓,便关了电视,回卧室睡去。许多年前,秋涵可不是这样。那时,秋涵刚参加工作,在机关打字室工作,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白晰的皮肤能看到发丝一样的血管,水汪汪的眼睛,似两潭秋水。秋涵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来上班,又一个人安安静.........
陶泽祥小小说两篇
发布时间:2023-03-25
教我说谎没商量 深山村有个出名的养羊大户。这些年,他靠养羊成了村里的首富,他就是杨荤。 杨荤平时说话没个水准,常会闹出啼笑皆非之事。 昨天,村主任找到杨荤说:明天县里的几位领导要到他家走访,要他作好汇报准备。 ......
初明小小说两篇
发布时间:2023-03-27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三十年前,他住在河东。他叫大水,出生在河边一户渔民家里,世世代代靠打渔为生。大水沿河上下游走不定,这也养成了他像水一样形状不定的性格。 这一年,大水处了个对象,小草姑娘,比大水小两岁,浓眉大......
戴希小小说两篇
发布时间:2023-01-12
恼人的空气 迷人的雪山,美丽的冰川,澄澈的湖泊,辽阔的牧场,黛青色的山峦,原生态的丛林……花香鸟语,蓝天白云,清新纯净的空气沁人心脾……一踏上新西兰的国土,旅行团的成员就眼前十分亮堂,飘然欲仙。 可忽然,有个英俊健......
绑架(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1-19
笔名资格、伯臣,湖南衡阳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领导科学学会会员、郴州市作协名誉主席。先后在《文艺报》《创作与评论》《安徽文学》《散文选刊》《海外文摘》等报刊杂志发表过作品,出版各类文学作品集12部,近300余万字。长篇小说《走出大山的女人》获长篇小说杂志社2008年度最佳小说特别奖;长篇小说《城管局长》获2009年度“安徽文学奖”并改编成电影在全国放映,属于新影集团98部公益.........
语言学视角下海明威短篇小说的语言特点研究
发布时间:2023-03-24
海明威是20世纪美国最优秀的文学家之一,其短篇小说语言具有口语化、生动化、客观化、简约化等特点[1]。许多研究者也对短篇小说的语言特点进行了深入的分析,然而从语言学角度综合分析其语言特点的研究相对较少,因此,本文从用词风格......
边疆幽默在《布莱特·哈特最佳短篇小说》中的体现
发布时间:2015-08-21
摘要 布莱特・哈特是一位重要的边疆小说家,他笔下的“加利福尼亚系列”故事继承和发扬了美国边疆小说中的重要元素,如边疆意象,边疆幽默和边疆精神。本文旨从布莱特・哈特短篇小说中的边疆幽默入手,力图探讨边疆幽默在美国文学史上......
考试(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5-26
一我父亲张宽从部队转业到地方的那一年,他四十五岁,我年方十五,正由初中升读高中。当时有人问我,你父亲在部队干得好好的,还是团里的主官,一团诸侯,为什么要转业?这些人真的是杞人忧天。我回答说,那是我父亲的事,我怎么知道!我父亲萌生转业的念头后,态度非常坚决,简直秤盘星里灌水银――铁了心。他说他选择当兵或许就是个错误,要是走读书考学那条路,他的人生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我觉得他说的话有点自欺欺人,若不是.........
鞋子里的秘密
发布时间:2015-08-24
草地上躺着一只破鞋子,不知道是谁丢在这里的。 一只小蚂蚁发现了这只破鞋子,他高兴地呼朋引伴:“快来呀,快来看呀,这里有好大一只鞋子哟,我们用来做蚁巢吧!”小蚂蚁们听到召唤,一起跑了过来,他们用沙子把鞋子填满,然后在里......
吞剑者(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2-12-10
1991年8月出生,山西太原人,中国传媒大学电影学硕士,现居北京。作品见于《文艺报》《连云港文学》《儿童文学》。长篇剧本《校服》《不法之徒》《团圆》入选广电总局扶持青年优秀电影剧作计划。镇上来了一个女吞剑者。我从邮局出来,手拎一瓶酱油和一封信,看见一群人围在镇中心小广场上。根据围的圈数,我判断出车祸了。一般来说,围一圈,是崔疯子在犯病,围两圈,是河南家耍猴的来了,有时猴也耍人;围三圈,是庄家大公子.........
干瞪眼(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3-12
万 宁 湖南岳阳人,中国作协会员,株洲市作协主席。1991年发表文学作品。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当代》《十月》《小说月报・原创》《湖南文学》《长江文艺》《天涯》《芙蓉》《文学界》《芳草》等文学刊物,并被《北京文学・中篇......
扫帚树与人病(短篇二题)
发布时间:2023-01-15
宁可,陕西文学院签约作家,鲁迅文学院陕西作家班学员。在全国二十余家文学刊物发表中、短篇小说近五十篇。出版长篇小说《日月河》、中短篇小说集《明天是今天的药》。现在陕西宝鸡某企业工作。 扫帚树 村子位于深山之中,树木就......
海勒根那小说两篇
发布时间:2022-11-18
羊圈里的弟弟 我的家是在一个叫白音查干的地方,毫不起眼,在所有地图上都无法找到。家乡的草场十分破败。说是草场,那是人们习惯的称谓,其实那只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沙荒子:凹凸无序的沙岗,各种丑陋不堪的乱蓬蓬的草长在上面,更多......
拿来,酒瓶(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5-16
1北街是塘镇最古老的一条街,房子又老又旧,雨季来临之时,屋顶的瓦片都长出了绿绿的霉菌。路边高低不平挤挤挨挨的小楼年代久远,不论光线如何腾挪跳跃都照不进一楼的大堂,白天也黑灯瞎火的。安的还是老旧的电线,一条摸起来略微粗糙的线在底部打了个结,从墙上垂下来,人进去一拉,咔嚓一声,昏黄黄的灯泡应声而亮。老郑每次从机关大道的龙凤茶楼回到家,总习惯摸着墙,抓到那条线,才安下心来。他对家里的桌桌椅椅、锅碗瓢盆的.........
长篇小说出版信息
发布时间:2023-01-30
提供这个信息,是为了让读者了解国内长篇小说最新出版状况。本期信息尚不完整。希望各出版社的编辑朋友提供支持,在每单月一号前,将你们近两月内出版的长篇小说篇目和定价告诉我们,使我们在为读者提供完整服务的同时,也能为你们提......
耳光响亮(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6-18
一啊――皮一修在医生引导下,迎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张开乌洞大嘴。医生的手电摁开,光柱像条白蛇“哧溜”钻进皮一修臭气熏天的嘴里。于是,内面桃红色的口腔、绛紫色的舌苔和藏满烟垢的槽牙毕现无余。皮一修紧闭双眼,任由镊子在他的烟嘴内拨弄。镊子碰到牙齿,他听到了坚硬的声响,带着金属撞击石头的质感。医生说:“咦,找到了,这儿。”然后,他感到左上腭被挑开,镊子的尖刺用力戳破某个软溜的东西,随后有腥咸的液体流出来.........
金庸小说里的成长
发布时间:2023-02-04
许多年过去了,我仍然忘不了初读《笑傲江湖》时的激动。小说开头,福威镖局惨遭血洗,林家一门,只林平之劫中逃生,乘坚策肥的公子哥变为刚毅果决的江湖客,让人几乎就要喜欢上了这个牙关紧咬的少年子弟。恰在此时,令狐冲在别人的谈......
衣柜里的恐怖事件
发布时间:2023-01-06
周小羽是一个聪明的小孩,但他实在很调皮,最喜欢吓人! 这一天,周小羽放学回家,把书包一丢,就到冰箱找橙汁喝。 "小羽,不要一进门就灌橙汁,这样对身体不好……"妈妈又在唠叨了! "哼,让我好好吓一吓妈妈。"周小羽突然想来......
菲茨杰拉德短篇小说《本杰明·巴顿奇事》多重主题分析
发布时间:2023-07-13
摘 要:据说司各特・菲茨杰拉德是从马克・吐温的一句话中获得了撰写《返老还童》的灵感,那句话是这样说的:遗憾的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是在开始阶段,而最糟糕的时光则是在结束的阶段。菲茨杰拉德只是把这句话在一个完全正常的人身......
从认知语言学视角探析劳伦斯短篇小说标题的主题张力
发布时间:2023-07-17
从认知语言学视角探析劳伦斯短篇小说标题的主题张力 “张力”一词源于英美新批评派理论家艾伦·退特(Allen Tate),已被广泛运用于文学理论中。他指出张力 (Tension)一词并非一般的比喻用法,而是作为一个特定的名词使用,是通过去......
毛姆长篇小说的乌托邦情结
发布时间:2023-01-29
摘 要:本文通过考察毛姆的三部长篇小说――《月亮和六便士》《面纱》和《刀锋》,观察到这三部小说都带有浓厚的乌托邦色彩,而且主人公无一例外地在乌托邦般的异域中得到灵魂的净化和精神的升华,解决了在原先现实生活中的精神困惑与......
与青春无关的日子(中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7-13
一熊壮壮的再次出现是二十年后。我家里网络出现了问题,儿子叫来了维修人员。打开门的瞬间,我突然失声了。这体似棕熊的男人竟然是熊壮壮。“熊壮壮?”我大叫着。“唔。”熊壮壮还在对我进行确认。“我是关彤,你不认识我了?”“哦,是你啊。”他的表情没做出太多变化,见到我也毫不惊讶。儿子向他说明了网络问题后,他拖着笨重的身体走到了路由器旁,蹲下来,从挎包中翻出了工具箱和一根网线。他沉默不语,很安静。我有很多话想.........
长篇小说的批评价值与人文话语水平的错位
发布时间:2023-07-24
长篇叙事被称为巨型叙事,它体量大、题材广、技巧繁、人物众、反映的社会信息也复杂,所以,对长篇小说的批评研究也就相应地比其他文体要更关注对于社会前沿思想问题的表达,和对一个时代最高价值问题的发现与建构。 就最近几年来说......
鱼的眼泪在飞(中篇小说节选)
发布时间:2023-03-26
灯光从天花板上有力地泻下来,整个房间笼在金黄中。苏渔在沙发上坐着,听大光吹牛,心里却已长了很深的草,荒草。本来有些热的脸在一点点变凉,已经有些冰手了。大光的头很亮,只有不到七分之一的地方还有头发,而且盘踞在脑后,所以......
《母亲的村庄》(长篇小说节选五)
发布时间:2023-07-26
几个月后的一个秋日,地里的庄稼已基本收完。在队长刘老黑的督促下,南蛇湾村的秋收加快了步伐,原先田野里大片大片的芝麻、黄豆、玉米都已安详地躺在了生产队的场上。村外的几个大场堆满了高高低低的粮垛。就连那几百亩红薯也都被一耙子一耙子地挖起,堆在生产队的仓库里。放眼望去,田地里一片秋日的荒凉和无奈。一大早,母亲便起了床,领着6岁的大姐,拿着筐子,扛上耙子,走出了村外。穿过村东的河湾地,又过一条小河,来到了.........
小拖鞋(外一首)
发布时间:2019-09-20
小拖鞋,门后藏,躲着宝宝心慌慌,问它为啥要这样?它嫌宝宝脚太脏。过家家草做菜,泥当盐,小棍是铲做午餐,舀来菜汤给伙伴,尝一尝,鲜不鲜?......
论宋代文言小说的篇末议论
发布时间:2023-01-02
摘要:文言小说中,在篇末附加议论的情况在唐传奇中就已经出现,这种篇末议论形式最早来自“史评”,而后为小说家所采用。宋代文言小说中的篇末议论在依循唐人之模式的基础上又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议论文字冗长且具备独立文体形式;议论......
托妮·莫里森小说黑人女性艺术形象新解
发布时间:2022-11-18
摘 要:对黑人女性形象的刻画与塑造是莫里森小说创作的艺术重点,莫里森笔下的黑人女性形象具有多样化的特征,又有厚重的思想启蒙价值,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深广的生态意识。莫里森对黑人女性形象的塑造,充分体现了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相......
小小人称里的大学问
发布时间:2013-12-18
欢迎浏览yjbys求职网小编为您收集整理的一篇语言文学毕业论文,这是一篇关于小小人称里的大学问的范文,希望可以帮助到您! 《鸿门宴》语言生动,寥寥数语就突出地刻画人物个性。文中极传神极具个性的人物语言,令人百读不厌。特别是人......
论《世说新语·容止》篇的人物美
发布时间:2023-05-27
摘 要:《世说新语》记录的是魏晋时期名士的言行,里面所展现的人物形象具有极高的美学价值。魏晋士人在对人物的审美上重视审美对象本身具有的审美价值,包括人物的姿容、行止。本文从人物审美的角度出发,分析了《世说新语・容止》篇......
浅析帕斯捷尔纳克长篇小说
发布时间:2023-06-27
[摘要]帕斯捷尔纳克是二十世纪著名的抒情诗人和小说家,由于在现代抒情诗歌和俄罗斯散文的传统领域所取得的显著成就,他在1958年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他最著名的作品《日瓦戈医生》再现了二十世纪俄罗斯知识分子的精神力量和功勋,他......
中国文学期刊中篇小说选目
发布时间:2023-01-19
《中国作家》 2015年第7期 下乡 申一鸣 《大家》 2015年第3期 捕鱼人 刘东衢 《山西文学》 2015年第7期 孩子生病时我们都做些什么 张 暄 《花城》 2015年第4期 和羊在一起 格 尼 《作家》 2015年第7期 二胎 方 淳......
《短文两篇》单课训练
发布时间:2015-09-15
【基础测评】 1.给下列黑体词注音或根据拼音写出相应的汉字。 夕日欲颓( ) 荇( )交横 未复有能与( )其奇者 沉lín( )竞跃 晓雾将xiē( ) 相与步于中tíng( ) 2.下列黑体词解释有误的一项是( ) A.五色交......
简论明清长篇小说中的服饰艺术
发布时间:2023-05-15
摘 要:服饰描写在文学作品中的历史源远流长,表现也是丰富多彩的。明清以后,随着小说创作,特别是通俗白话长篇小说的繁荣昌盛,服饰描写逐步发展为小说人物个性化的艺术手段,人物服饰描写艺术随着人物个性化的进程、不同的时代文化......
论唐·德里罗小说中的生态思想
发布时间:2023-02-13
摘 要: 唐・德里罗是一位有着强烈的生态意识和环境保护思想的美国后现代派小说家,他在小说创作中揭露了科技与商业文明下的自然生态危机、社会生态危机和精神生态危机及其根源,批判了人类中心主义、消费主义、唯发展主义和科技至......
长篇小说《香飘四季》创作的前后探究
发布时间:2023-02-17
成长为革命作家 陈残云,原名陈福财,1914 年 3 月 25 日出生在广州市北郊石马村一个贫农家庭里。他6 岁丧父,因家境贫困,小小年纪便跟随母亲下田干活、砍柴、摸鱼虾、替别人看牛,以补贴家用。1922 年,他进村私塾读书,每天放学后......
二里半的路(外一篇)
发布时间:2023-02-10
二里半在绛县,绛县有个二里半。 “二里半”是个地名。 原先,绛县人很少知道“二里半”。去二里半也没有一条像样的路。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我上中学的时候,有天接到县上通知,让我到县上参加“活学活用”讲用会。那是我头一回进......
阴性返魅——解读徐小斌中篇小说《双鱼星座》
发布时间:2023-06-26
" [摘要] 女性主义者认为,进入父权制以来,女性作为一个"人"的权力被剥夺,已经很久了。即使在现代社会,某种程度上依然存在着以男权为中心的历史限定的文化模式或文化霸权。徐小斌的小说《双鱼星座》以女性的视角,叙述了女性在现......
浅析托尼?莫里森小说《最蓝的眼睛》中的黑人男性创伤
发布时间:2023-03-21
一.引言 《最蓝的眼睛》是托尼・莫里森的第一部作品。在这部作品中,莫里森以其精湛的笔触成功的塑造了像皮克拉,波林等,一个又一个遭遇了种族偏见与性别歧视的黑人女性形象,使其成为无数文学评论家笔下的研究对象。但是,大多数的......
小巫窝里的古风美人
发布时间:2015-09-08
【主题策划】 小巫窝里的古风美人 策划/打滚求来图的小巫 上两期给大家看了背影,你们猜出了谁是谁吗?!敬请留意本期杂志,可能会在某个地方有答案提醒哦。回到今天的主题,最近小巫放照片放上了瘾,今天要继续发福利,让你们......